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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心魔是只「不死鳥」

歷史常愛和人們開玩笑。

民主普選體制被許多人視作反腐敗的靈丹,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中國台灣第一位政黨輪替的民選「總統」陳水扁就因受賄入獄。中國的近鄰韓國近年有多位總統都被腐敗醜聞困擾。

社會發展到今天,法制建設不可謂不健全,道德教化也幾乎無處不在。那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前腐後繼」?

一個殘酷的事實是:我們永遠無法消滅心中的「魔鬼」!許多人羞於承認這一點,但這卻是無法改變的真實,認識自己的一大盲區。心魔是我們生命的一部分,與生俱來,與身同滅,在人的一生中會反覆作惡。我們可以抑制它、囚禁它,卻消滅不了它,因而有人稱心魔是只「不死鳥」。

幾乎每個人的內心都是一個群魔亂舞的世界,潛伏著形形色色的「心魔」,一旦條件適宜,他們就會跳出來作惡。魯迅是位剛正不阿的文人,可他在反省自己時曾沉重地說過:「我總覺得我的靈魂中有毒氣和鬼氣。」挪威劇作家易卜生則時時告誡自己,要警惕「自我天性中的渣滓」。

認識自己心中的魔鬼,這是我們最不願做,但又是逃避不了的事。首先要認清這些心魔長得什麼樣,有何特徵,然後給這些魔鬼分分級。心魔的團隊有:貪婪、自私、無情、冷酷、殘忍、欺騙、嫉妒、懶惰、虛偽等。與心魔戰鬥就要揭開這些魔鬼的偽裝看清其真面目,摸準其活動規律。

人與人千差萬別,上蒼在每個人心中播下了數量相同、種類齊全的「惡種子」,但是哪個「惡種子」愛興風作浪,卻因人而異,「惡種子」只有在適宜的條件下才能生長,如果特別合適就會加速生長。

人世間充滿各種誘惑,意志薄弱者易中邪入魔。貪婪是隱藏於人類內心最危險的心魔。清朝大貪官和珅,被嘉慶皇帝從家中抄出八億兩白銀,其聚斂的財富相當於當時清朝政府十五年的財政收入總和。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本篇開頭提到的那些人沒有誰是因為生存不下去,都是因為貪婪。

上山擒虎易,降服心魔難!因為心魔不能被徹底消滅,常常是野火燒不盡,陰風吹又生。擒魔需要兩種力量,一是內心的力量,靠道德來約束;一是外部的力量,靠法制的力量約束。道德和法律都是揚善抑惡的工具,一個是軟約束,一個是硬約束。

要做一個好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己。魔鬼與天使是對手,能稱得上對手,就表明雙方的實力不相上下。要戰勝勢均力敵的對手絕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其艱巨性非比尋常。

我們永遠不可能消滅一切醜惡現象,因為人類社會由「一半是魔鬼」的人構成。斬草難除根的醜惡常令人對未來頗感悲觀,其實大可不必。我們不必期待一個完美的人類社會,因為人本身就不完美。一定的惡也許是必要的,恩格斯認為惡也是一種推動人類社會進步的動力。不經歷飢寒交迫就不知道溫飽的可貴,沒有惡就不會知道何為善。正因為有惡,善才有存在的價值。對於善惡相生相剋的關係,老子論述得最精闢:「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所謂道德高尚的人,並不是他無惡念,而是他敢於直面人性的醜惡,自覺地戰勝心中的魔鬼。天使與魔鬼的戰鬥將伴隨人的一生,每一個想做好人的人,都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即使看見壞人得了再大的便宜,也不為自己做了好人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