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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只能命相搏

    在我踏足緩坡的那一刻。
    我似乎聽見了耳邊‘轟’的一聲,接著是一種撲面而來的陰冷,瞬間的爆發讓我的身體都暫時的僵硬了一下。
    但也同時,從我身體的內部也開始緩緩的流動著一股暖意,慢慢的在溫暖我的四肢。
    陰氣!脫離了充滿人氣的外市,這緩坡之上的陰氣竟然那麼重!
    瞬間發生的變化,讓我瞬間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
    而身體之中的那股暖意,也讓我清楚的知道,那是獸老的藥在發揮作用了。
    對於藥物來說,瞬間的猛力實在不算什麼,調製出來的藥液能夠維持綿長的效果,才是真正高手所為。
    我的腳步一刻都沒有停止,朝著那個緩坡之下瘋狂的衝去。
    在我身後是個什麼情況,在那一刻,我根本就不敢回頭去看。
    一個又一個在緩坡之上走動的修者被我超越,似乎也有人試圖攔住我,但這緩坡很寬大,加上他們的動作細看,都帶著一些僵硬的感覺。
    所以,攔截我顯然也是不現實的問題。
    我心底稍安,也終於更加理解了獸老的驕傲‘我調製的藥液豈是他們的藥液可比的?'
    我飛速的奔跑著,因為心底稍安,我終於也敢回頭看一眼了。
    發現那些白袍人在忙亂了一陣,好像是喝了什麼東西以後,終於也追了上來,但和那些普通進入外市的人一樣,他們多少也有些身體僵硬,展不開手腳的感覺。
    陰氣作用的是靈魂,和那種陰冷對身體產生的冷是不同的。
    身體的冷是可以通過活動來產生熱量,然後緩解的。
    但靈魂被凍結,靠的是人一口陽氣來支撐,除非此人的陽氣及其旺盛,否則要緩解,要靠的必須是及陽之物。
    獸老讓我吞下去的藥,此刻赫然成為了我最大的依靠。我甚至有一種感覺,只要我瘋狂的衝下去,進入了內市,我也就算暫時安全了。
    可是,雪山一脈的戒嚴令,又豈是那麼好對抗的?
    我才稍微放鬆那麼一瞬間,在外市的邊緣就出現了一個身材異常消瘦的白袍人。
    看見他的時候,我的瞳孔緊縮了一下,完全是因為我對這個人的印象太深了,就是之前站在平台上的白袍人之一,而且是最靠近醫藥區的那個平台。
    我入市的時候,看見他的身影還曾暗想過,這麼瘦,快成紙片兒了,都還是修者?
    要知道修者重養生,身材太過消瘦,或者太過肥胖的幾乎是非常少見,除非修習的是特殊功法。
    他一出現,我就知道真正的大人物要出手了,我不會傻到以為能站在平台之上的白袍人和普通的白袍人是一個地位。
    而這消瘦的人似乎不喜歡廢話,站在了外市邊緣以後,只是定定的看了一眼我狂奔的身影,下一刻竟然就一言不發的追了上來。
    看他的速度,我頓時有一種頭皮都炸裂的感覺,因為快,太快了…那越往下越森冷的陰氣似乎不能給他造成任何的影響,而他跑動起來,帶起的風,讓他白袍的大袖飄飄,竟然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我哪裡還敢再分神?一個回頭,只管朝著黑洞洞的下方飛快的俯衝而去。
    甚至我怕我的精神不濟,又從背包裡摸出了那一瓶對我來說相當於是’毒藥‘的補靈丸,不要命的吞了兩顆。
    頓時的精神一震,讓我的速度更快。
    可那種危機感也如影隨形,而這個黑沉的緩坡彷彿是沒有盡頭一般。
    在極度的緊張之中,就像沒有時間的概念,在如此的速度下,明明只是半分鐘不到的事情,我卻感覺像漫長的過了幾個小時。
    也在這時,我的腳步不得不一個急停,因為眼前,緩坡已經到了盡頭,道路幾乎是沒有任何的轉折的就出現了一個十分陡峭的抖坡。
    陡峭到了什麼程度?我無法具體的形容,如果用數字化的概念來說,那就是幾乎快成70度的角了。
    如果剛才不是精神高度集中,沒有急停,而是用同樣的速度衝下去,那後果…想到我都出了一身的冷汗,但很快又被藥力的熱汗所驅散。
    不過,這僥倖避過了一劫,危機卻還遠遠沒有解除。
    看著眼前的斜坡,我只是半秒就做出了一個決定。
    這樣想著,我咬牙再次看了一眼身後,那個白袍人衣袖飄飄,距離我已經不到三十米的距離,他已經伸手,好像非常篤定,只是下一刻,他就可以抓住我一般。
    我心中忍不住怒火翻騰,想來常年的遭遇,不是被追殺,就是被打壓,我忍不住對他做了一個挑釁的手勢。
    然後一閉眼,腳用力一蹬,一個仰倒,然後直接朝著斜坡的下方滾去。是的,我選擇了用滾落的方式,只要路上有一塊稍微尖銳點兒的石頭,我這條小命就很有可能交代在這裡了!
    我賭上了自己的性命,發生變故以來也一直活的也不太有尊嚴。
    看似火聶家的葉少,實際上之前沒有實力的火聶家,不但不能給我助力,反倒是我要一次次的迎上前台,去保護它的尊嚴。
    我就活得是一個真正的小人物,而小人物有什麼可以輸的,可以搏的?唯有一條命而已…只要我不死,尊嚴總會一步步的拿回來,而總有一天他們也會看見,小人物也能背負起巨大的責任,完成了不起的事情。
    這不是聶焰完成的,是葉正凌!因為現在的路是我葉正凌一步步走出來的。
    我想放聲的大喊,可是顛簸陡峭的斜坡讓我的身體因為慣性不聽的滾落,我哪有力氣去喊?而這種劇烈的震盪,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不知道它的可怕?因為身體會在那一瞬間完全的脫離了自己的掌控,而那飛快的速度,自己更是不能掌握。
    況且,在情況好一些以後,我更沒有試圖去做一些什麼?反而是更加的任由身體滾落!
    那白袍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和這種地心引力產生的加速度做對抗吧?
    我心中竟然升騰起了一股豪情,然後一個重重的急停,讓我忍不住’唔‘的一聲叫出了出來!
    斜坡被滾到了底,而那白袍人卻才剛剛不過三分之一的距離…我躺在地上喘息了一口,看吧,如此狼狽的小人物葉正凌也有自己的方式!但下一刻,我的大腦就感覺到一股天旋地轉,身體也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這就是選擇搏命的後遺症。
    但我甚至不允許自己多喘息一口,而是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劇痛一下子就壓過了暈眩的感覺,我翻身就爬了起來,對著白袍人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然後轉身再次朝著下方跑去。
    在這裡,我終於看見了道路的盡頭,看見了那是一道長長的石壁,就是由粗糙的大石壘砌而成,上面插著一個又一個的火把,把這下方照的燈火通明。
    從石壁的新舊程度上來,這絕對是新築造成不久的石壁。
    從上方看不見,就是因為它在陡坡之下。
    我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繼續狂奔不止…在這裡的陰冷早已經無法形容,甚至因為特殊的地形,氣流在這裡迴旋,形成一陣陣就像鬼哭的陰風。
    相比起來,那羊腸小道裡的陰風真是溫柔,因為這裡的陰風震耳欲聾!
    我隱約似乎聽見,那個白袍人在嘶喊著什麼?但很可惜的是這裡的風掩蓋了他的聲音!也這算是我的運氣。
    我繼續拔足狂奔,也看見了石牆之後,有一道小小的門,有兩個白袍看守就在那裡。
    我一把拿出自己的內市令牌,衝了過去。
    那白袍看守自然攔住了我,我遞過內市令牌,緊張的看了一眼身後,但從這個邊緣的夾角來看,斜坡上的一切我竟然都看不見。
    原來,為了隱秘,這道小門是建在最邊緣的夾角處,不跑到石牆的跟前,根本就看不見小門隱藏在這裡。
    這麼簡單的一個設計,我竟然因為緊張都忽略了,自己簡直已經到了風聲鶴唳的程度了。
    我忍不住在心底嘲笑了自己一下,在這個時候,守門的白袍人已經簡單的過目一下,把內市令牌還給了我。
    他們不怕人造假,因為上面有特殊的能量波動,只要一秒鐘就能辨出真偽。
    我接過令牌,立刻急匆匆的跑入了小門的內部…那個白袍守衛詫異的問了一句:“你跑什麼?”
    “不跑太冷!”我隨便敷衍了一句,身影已經消失在小門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