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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紋身

    說是東西,卻也不那麼準確。
    確切的說應該是一片紋身,就在胸口的位置。
    說起紋身的歷史,在華夏算是源遠流長,從部落時代的圖騰崇拜就已經開始。
    但在這個年代,紋身除了用在罪民身上,成為一生恥辱的標記,用來彰顯個人的紋身也頗為流行起來。
    不過,一般都是江湖客的行為。
    聶焰身為一個走南闖北的獵妖人,這種紋身刺青也算見得多了。
    按說,劉河生胸口這一片刺青也無什麼新鮮應該吸引聶焰的地方。
    偏偏在莫名炎熱的日頭下,那湧動的,淡紅色的紋身讓聶焰看了一次又一次。
    不得不說,劉河生是個大大咧咧的人。
    聶焰這樣注視的目光,若是一般人,可能會主動的說些什麼?
    但這一路上,聶焰不開口,劉河生也一直不曾注意,這樣的情形弄得聶焰有些哭笑不得,待到中午兩人吃飯時,終於忍不住開口:“河生,你胸口的那一片紋身,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
    劉河生一愣,估計也是沒有想到聶焰會開口發問,畢竟對於自己的一切,這個主人都是抱著一種尊重的態度。
    不過,關於這個紋身,劉河生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胸口,慇勤的為聶焰遞過去半壺清水以後才說到:“聶大哥,你是否還曾記得,那一日我跟你說起我的經歷時,你曾問過我一個問題?”
    聶焰喝了一口血,瞇著眼睛看著這莫名的日頭,也不催促劉河生,只是點了點頭。
    “當時,你問我是否壓抑的住獸性?說實話,我這一身血脈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在情緒失控時,會變得分外莽撞,喪失理智。偏偏又在那種時候,戰鬥力非平日可比。當初,師父就知道我這種情況,一般都是看緊了我,若是實在制止不了,只能打暈了我。”劉河生對著聶焰算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聶焰掰開一塊乾糧,遞給了劉河生一塊,在中午一般急著趕路,都是敷衍著吃,聶焰心中遺憾要等到晚上,才能再次享受劉河生的好手藝。
    但劉河生的話,還是讓聶焰內心贊同。
    畢竟人與妖的子嗣,是逆天而為,一般都會有一定的因果糾纏。
    這種事情多少有點兒運氣在其中,有的業果就很嚴重,有的則是沒有太大的影響。
    “所以,面對你當日的問題,我記得我的回答是我另外有一番際遇。”劉河生結果聶焰遞過來的乾糧,啃了一大口,又喝了一口水,吃的十分香甜。倒是講起自己的事情,全無感覺的樣子,像是在說別人一般。
    “際遇是什麼?就是這個紋身嗎?”聶焰問了一句,其實他之所以會開口,就是因為這個紋身的怪異之處。
    一般的紋身都是山水鳥獸圖騰,或者文字,根本沒有這樣怪異的排列圖案,確切的說,只要是修者,大概就能看出一些端倪,那有陣法的痕跡。
    “嗯,這個紋身也算!其實說起來,也和我師父有關。”說話間,劉河生在腰間摸索了一陣,拿了一塊青木牌子遞給了聶焰。
    聶焰接在了手中,看見這木牌子的正面雕刻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明陽門,背面卻是一個精妙的陣法,卻是缺少了壓陣之物,也不知道是個什麼陣法。
    “知道嗎?聶大哥,這個門派是一個隱世的門派,非常神秘!他們的門人行走江湖,一般都不會透露自己的身份,但若說起陣法一道,他們稱自己是第二,莫說沒有任何門派,任何人敢稱自己是第一,就算稱自己是第三,恐怕都會怕沒有資格。”劉河生說話間激動了起來。
    “哦?”聶焰輕輕揚眉,明陽門?他並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門派。
    如果陣法之道,如此的厲害,為何聲名不顯?
    劉河生輕輕一歎,說到:“聶大哥,你是不信?說真的,師父當年說起時,我也是不信的,畢竟如此一個陣法大門派,為何偏偏要隱藏於世間呢?又不是那種只講究清修的門派。後來,上得他們的山門,聽聞了他們的一些手段,心中更是不信。但到後來,卻由不得我不信。”
    說話間,劉河生的手輕輕再次撫過自己胸口的紋身,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在想要怎麼樣組織語言,把一切說給聶焰聽?
    聶焰卻在這時,已經相信了劉河生。
    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師門,那個藏在心底深處,快要成為一場夢幻的師門。
    若說明陽門是如此神秘,那小道界不是更加的神秘?既然小道界都能隱藏於這紅塵俗世之中,這明陽門隱藏在這世俗界之中又有何奇怪?
    也在這個時候,劉河生對聶焰開口了:“聶大哥,我不知道如何證明於你明陽門的存在,和他們的本事。當年,若不是我師父因為機緣巧合,對明陽門的一位弟子有恩,他們也斷然不會在我胸口刻畫下這個陣法。”
    “這個陣法,你將來聽聽?”聶焰不知道為何,就是對這個陣法充滿了某種自己也說不上來的興趣。
    “若非天氣炎熱,聶大哥,你是看不見這個陣法的。這個陣法的表面浮於我胸口,是用我精血所繪!但是陣根卻是扎於我靈魂,是明陽門的門人用特殊的手法繪陣於我靈魂。我這算是膚淺的靈魂之陣,還需要精血的陣表!所以,當飲酒時,當天氣炎熱,血氣流動過快時,都會浮現出來。”劉河生開始向西的為聶焰說起這個陣法。
    聶焰已經被其中的玄奇所吸引,聽得異常認真。
    “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陣法的作用。有了它,我可以說,我從末流的獵妖人,能夠變為二流的獵妖人。”劉河生一字一句的鄭重說道。
    “為何?”聶焰的心中已經震撼,他模糊的有了一個想法,但是到現在卻抓之不住,只能任由劉河生說下去。
    “記得我會發狂嗎?記得我說的際遇嗎?因為這個陣紋紋身,會讓我在發狂之時,保持神智的清醒,偏偏在那個時候,我會真正的力大如牛,而且清醒的狀態下,能夠配合以術法,更加發揮我的力量。”劉河生異常認真的說到。
    “什麼樣的力量?”聶焰自問在獵妖人之中,自己的體質絕對算是一流,相對的說力量也超出了普通人的範疇太多,如今倒想見識一下劉河生的力量。
    劉河生也不言語。
    此時,兩人就在一條水流急促的小河旁邊,在河灘上頗多的亂石。
    劉河生走到了其中一塊巨大的亂石前,靜默不語,接著,開始發瘋一般的捶打了幾下自己的胸膛,又摸出了一直沒有喝完的一口酒,瘋狂的灌下去了兩大口。
    眼見著,他的雙眼就變得通紅了起來,全身的肌肉也控制不住的抖動,眼見著就膨脹了起來。
    “喔!”劉河生狂吼了一聲,接著就當著聶焰的面抱起了那一塊巨大的亂石。
    聶焰的心劇烈的跳動了起來,那一塊亂石頗大,看體積只怕不下千斤,如若要聶焰自己去抱,可能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可以勉強抱起。
    但劉河生卻是狂吼之下,生生的舉起了那一塊亂石,高高的越過了頭頂!
    這還不算什麼,更誇張的在於,他還舉起了這塊亂石,就這樣開始來回的在河灘之上行走,慢慢的,竟然從雙手舉著這塊亂石,變成了單手舉著這塊亂石。
    這個時候,聶焰已經震驚的站了起來。
    要知道,與妖物的戰鬥,獵妖人最吃虧的就是體質方面,劉河生能這樣的發揮,固然有血脈的原因,但那陣法?
    聶焰心中有了一個越來越強烈的想法...卻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咚’的聲音。
    卻是劉河生猛地一個發力,竟然單手把那亂石一把拋出,那巨大的力量竟然把亂石拋過了河面,落到了對岸,那一聲聲響,就是亂石落地造成的。
    “這...”聶焰已經無法形容內心的感受了。
    雖然只是一條小河,雖然河面不寬!
    在這個時候,劉河生又重新走回了聶焰的面前,經過了這樣一番發洩,他通紅的雙眼已經慢慢變得正常,鼓脹起來的肌肉也在漸漸恢復平日的狀態。
    稍微有些氣喘,劉河生對聶炎說到:“看見了嗎?聶大哥,這就是這個陣法紋身的力量!重要的是,它還有一個神奇之處,就是我可以通過控制它,來控制自己的爆發狀態,只要我的情緒到位!相當於我又多了一門秘法。”
    “這明陽門果真厲害。”聶炎在沉默了半晌之後,才這樣評價了一句。
    接著,聶炎望著劉河生鄭重的問到:“那你是否有辦法,讓我能夠去一次明陽門,我或許有求於他們?”
    劉河生的臉上流露出了躊躇之色,思考了很久之後才說到:“聶大哥,我可以帶你取明陽門的山門,但是我並沒有把握他們能見你,至於你求他們的事情,我更...幫不上,因為...”
    劉河生因為幫不到聶焰,非常內疚的樣子。
    聶焰卻說無妨,心中卻是打定了主意,這一次獵妖以後,自己要去那明陽門山門走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