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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奇人

    他的先生?童帝提起了這個說法,我對當時那段往事的記憶就深刻了一些,如果我記得沒錯,童帝當時就提起了一位先生,解救他於苦難之中,並且讓他在夢迴大陣裡找回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有一些細節,我記得不清楚了,畢竟當時我也沒有多在意童帝說過的話。
    那就是夢迴大陣究竟是那位先生擺出來的,還是那位先生帶童帝去的。
    我很想問問童帝這件事情,但到了這個時候,我想童帝恐怕不會有什麼回答我問題的心情。
    看童帝的樣子帶著幾分罕見的雀躍,帶著我從那條地下暗河的一條人工搭建的小木橋上走過,神情就變得虔誠了起來。
    這個樣子的童帝搞得我也有一點緊張,說實話,想起對方是獵妖人的身份,我就覺得有些奇怪,畢竟在屬於聶焰的時代,不管是我還是童帝都做到了獵妖人的巔峰,實在想不出來有任何的獵妖人還值得童帝用這種帶著一些虔誠的心情來對待。
    我們踏上了那個屋前的院子,我發現只是簡單修葺了一下的院子上有些許多的痕跡,那是長年累月的練武才會留下的痕跡,有腳印,拳印,甚至武器的印記。
    而在院子的兩旁,卻是整齊的擺放著兩個武器架,上邊兒幾乎十八般兵器都有,我忍不住走過去仔細看了一下,這一看不要緊,被我發現竟然全部都是獵妖人的符文武器,和現代獵妖人使用的符文武器不同,這些兵器上的符文都非常的古老,古老到超越了我和童帝曾經的年代,那就是說…我心中沉吟,這一下自己的神情也變得虔誠起來,這位阿大的傳承來自於上古。
    要知道,獵妖人是越接近上古越是厲害,而按照獵妖人的歷史其中是經歷了一些傳承的斷代,只不過哪一次傳承的斷代都沒有明代那一次厲害罷了。
    我自然不會傻到認為阿大是上古時的獵妖人,但是如果從那個時代一直的,沒有斷代的傳承下來,想想也是很恐怖的。
    “看出來一些什麼了嗎?”這個時候,童帝已經走到了屋前,卻沒有進去,反而是盯著我。
    “一個很厲害的獵妖人。”我如實的說出了我的想法。
    童帝撇撇嘴說道:“他不僅僅是一個很厲害的獵妖人,也是一個知曉很多秘密,在其它方面也很厲害的人。”
    我相信童帝的說法,在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童帝身邊,想要和童帝一起進屋。
    童帝卻伸手攔住了我,而是示意我和他一起虔誠的在這阿大的屋前,用獵妖人的古禮拜見了一番,然後才站在屋前靜靜的等待。
    這番禮節,幾乎算是現代獵妖人的最高禮節了,驕傲如童帝在行禮之後的等待,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而我也只好和童帝一起等待著。
    整個溶洞安靜無比,只有地下暗河水流過的‘嘩嘩’聲,在這樣等待了將近三分鐘以後,從屋中才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進來吧。”
    在得到了許可之後,我和童帝終於走進了這間亮著燈光的小木屋,開門以後的廳堂卻沒有任何的身影,倒是我打量了一下這裡,乾淨而簡單,擦的錚亮的木地板,在木地板的中央有一個火塘,溫暖的火焰還在燃燒著,上面掛著一口黑色的鍋子,裡面不知道在熬煮著什麼汁液,發出一股獨特的草藥香。
    而除此以外,就是在牆邊有三口大的木箱,按照我曾經的一些古玩見識,這分明就是春秋戰國時期的木器,有著典型的漆木傢俱的特徵,能夠傳承到現代簡直是一個奇跡中的奇跡,只不過由於時間的久遠,上面的彩繪木漆已經掉得很多,再也沒有往日的光鮮亮麗。
    除此之外,屋中就是牆上有些東西了,比如西面的牆上掛著一柄長刀,造型非常的怪異,比普通的後背虎頭砍刀都要長上三分之一,但是又沒有到那種戰鬥時將軍所用的大刀的長度。
    那刀透著一股煞氣,根本不用具體的感應,只是那麼看上一眼,便能感覺到是經過了百戰才凝結成的煞氣,隨意的用布條裹了,就這麼掛在牆上,只露出了青銅的刀柄,卻沒有銅銹,反而形成了一層厚厚的包漿,透著一股光亮的感覺。
    在大刀的旁邊掛著的是一張大弓,整張弓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製成的,直到如今都有一種亮麗如新的感覺,我對弓沒有什麼研究,只是有一個感覺,這樣一張弓想要拉開它,必定要巨大的力氣,大到我想要拉開它,至少都要洞開一半的力之陣紋。
    弓旁邊的箭壺之中還有幾支羽箭,那羽箭的尾羽也不知道是用什麼鳥類的羽毛,漆黑如墨,卻有一種鋼鐵一般的感覺,可是從大門處出來的風,又讓這羽箭的尾羽輕輕的顫動,說明它真的是羽毛。
    而對面的東牆上卻是掛著一張皮,被修飾成了一個圖騰的模樣,那樣皮不是皮毛,而是鱗甲一類的東西,是一種鮮艷的青色,被簡單的修飾了一下,遠看像一道花紋,非常的巨大。
    我初以為是蛇皮,一條無比巨大的蛇皮,但再看時,竟然有一種升騰而上的氣場,這分明就是真蛟的鱗甲,在我身為聶焰的時候,是獵殺過凶蛟的。
    但嚴格的說來,那個時的蛟,雖然還叫蛟,但和上古時期的蛟相比,更接近為蛇,進化的蛇,而不是那種無比接近龍,可以真正化龍的蛟。
    這番發現讓我震撼,真蛟可是比大妖還大妖的凶獸,一旦能夠化形,簡直是千古一凶…原本蛟性就無比凶殘。
    此時,童帝已經走到了那個火塘面前坐下,我也不敢再多看,只能走過去坐到了童帝的旁邊,卻一下子又看見正對大門的那堵牆上掛著一幅書法,非常古怪的寫著一個字。
    這個也難不倒我,那是用典型的春秋時期的大篆書寫的,那個字蒼勁有力,卻在骨子裡透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殺氣,但又並不是完全的崢嶸感,因為整個字在書寫完畢後,包裹殺氣的是一種滄桑的氣場。
    好字,我忍不住讀出了那個字——獵!
    “你認得這個字嗎?”在我讀出了這個字以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了,不就是之前叫我和童帝進屋的聲音嗎?
    伴隨著西面的木門被推開的聲音,一個略微顯得有些佝僂的聲音從西面的屋子出來了,這個聲音顯然就是童帝口中阿大的聲音。
    “阿大。”見到這個身形略微有些佝僂的老者,童帝趕緊站了起來,恭敬的又要行禮。
    第一次相見,我也不敢缺了禮數,見到童帝行禮,我也趕緊的站了起來,就要行禮。
    卻不想被一股無形的靈魂力給制止了,直指靈魂的那種阻止,讓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身體做出行禮的動作,我心中震驚,一直以來靈魂力的強大就是我的底牌,在靈魂力的運用方面,因為傳承自小道界的口訣,我也沒有見過比我運用的更加精妙的人,這個阿大卻…
    我的震驚簡直寫在了臉上,他托住我童帝的靈魂力並沒有見得有多大,卻就是穩定的阻止了我們的動作,這說明了他對靈魂力的運用簡直登峰造極,不浪費一分,卻又恰到好處的制住了關鍵,就如同打蛇打在了七寸,並不見得要費多少的力氣。
    我之所以判斷他靈魂力強大,是因為這樣一個動作,他平常的就如同呼吸一般,就算是我不需要刻意的去用手訣引導來完成這個動作,也不需要刻意的去聚集靈魂力,也總是要有個發力的時間,因為他面對的不是什麼‘土雞瓦狗’,而是我和童帝,已經恢復了很多雙子時期實力的我和童帝。
    “小童,你這個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在我面前太過拘謹了。禮可一,那是表示發自內心的尊重,禮再二,那就是太過拘束於禮節了,反倒不利於人與人的相處。”揮手間,阿大撤去了拖住我和童帝的力量,隨口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人也已經走到了我和童帝的面前。
    顯然,他這番話的意思就是表達了一種想要好好相處的親近,才不讓我和童帝再三的行禮。
    簡單的一句話,一個動作,這個阿大已經讓我的內心震撼了,他卻非常平常的看了一眼童帝,又看了一眼我,隨口的說到:“坐下吧,不必再拘謹。”
    我和童帝依言坐下了,分別就坐在阿大的左右兩邊,一時的沉默讓我開始忍不住悄悄的打量阿大,從屋前院子的痕跡來看,我以為他應該是一個壯漢?卻沒有想到是一個面貌如此普通的老者,甚至身體還有些佝僂。
    他的鬚髮全白,卻是長髮,有些凌亂,沒有怎麼梳理,只是用一個帶子在額前綁了一圈,帶著一種古老的氣息。
    鬍鬚很長,快要垂到胸口,卻也是有些亂糟糟的,莫名的顯得很硬。
    若說有什麼特別的,便是他的一雙眼睛,明明是皺紋叢生的臉,那雙眼睛卻一點都不渾濁,反倒清澈的要命,如同少年的雙眼,再一看,又深邃的如同古井一般。
    我感受不到他的力量和氣場,卻從他的雙眼中感受到了歲月。
    就在我打量他的時候,他一個轉頭看向了我,我沒有料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卻捋了一下鬍鬚,對我說到:“你到底是來了,也到底是一個該相見的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