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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酒吧門口的男人

  可是,阿木此刻已經避開了我的目光,真誠的看著老周和秦海念...在擔心的同時,好像還有一絲責備,怎麼不及時的把我送進醫院?
  難道表現神秘的阿木真的不是修者?難道桑桑才是...?可是如果桑桑真的是修者,怎麼可能一切好像都很聽從依賴阿木的樣子?
  秦海念敷在我腹部的藥粉已經完全的變黑了...這個時候,老周和秦海念完全沒有懷疑什麼...老周在喊著秦海念再想辦法,而秦海念拿來清水為我清洗到之前的藥粉,又給我敷上了一層。
  同樣的劇痛,讓我忍不住再次低吼了一聲...而這一次,藥粉變黑的更快。
  「送醫院吧。」阿木這樣說了一句...但是在一旁的桑桑忽然看著阿木說到:「姐,我們不是收藏有一點兒祖傳的藥酒嗎?不然讓正凌喝一杯下去,看看情況會不會好一些?」
  阿木轉頭看了一眼桑桑,因為背對著我,我也看不清楚阿木是什麼樣的眼神,倒是看見桑桑低了一下頭,然後又轉頭,好像有些躲避阿木的目光。
  之後,阿木轉頭對我很真誠的說到:「正凌,倒不是我捨不得那些祖傳的藥酒...只是怕耽誤了你的病情,萬一藥不對症,又怕把你拖得更嚴重了...不過,看你全身發冷,我倒是想著,藥酒本身是有些趨寒氣的作用...要不要喝,你們決定吧?」
  阿木解釋的很真誠,倒是把我之前的疑慮打消了一些...說實話,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我再一次來這裡以後,阿木好像對我冷淡了幾分一般?看來,是我的錯覺吧,我原本感覺就不准。
  「喝,祖傳的,肯定就不一般。」老周這個時候有些急昏頭了...他才和我經歷了不一樣的人生,心中的某種信念被顛覆...在此刻也深深的覺得把我送去醫院是沒用的。
  「那我覺得也喝吧,至少祖傳的藥酒沒害處。再說,怎麼樣我都信的過阿木姐和桑桑。」相比於老周,秦海念要清醒鎮定一些。
  此刻,我雖然內心有一絲清明,思考能力也還在...但在外人看來,我就是迷迷糊糊的...老周和秦海念的決定,基本上也是我的決定了。
  桑桑見狀,快速的就跑出了包間,倒是阿木搖搖頭...眼神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
  很快,桑桑就重新的跑了上來...手上端著一杯呈紅琥珀色的酒,她刻意的迴避了阿木的目光,示意老周把我扶起來,然後把酒杯端到了我的唇邊...秦海念的藥粉是有一些作用的,至少我此刻不再是發抖到連身體也不能控制了。
  我勉強的張嘴吞下了那杯酒...酒液流入口中的時候,感覺非常的溫和...只是充滿了一種未知的,濃厚的藥味兒...但是一過喉嚨的時候,就散發出了驚人的熱量,好像是一團岩漿流入了我的腹中。
  可是,卻沒有那種火辣辣的燒灼感...就是純粹的,讓人捉摸不定的一股熱氣...我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就是那酒所致的...這種捉摸不定的熱氣,其實在喝下去的時候,我就知道那是什麼了...那是驚人的陽氣!
  陽氣本身不同於熱氣...自然帶不起那種燒灼的感覺,可是陽氣本身就是一種給人心理灼熱的氣息,就像陰氣它不會如冰一般凍,可是會讓人心底發冷一般。
  所以,這種特徵,普通人一般就會略過去了....而做為修者,自然是能感到的...我的內心極為震驚,這是什麼祖傳的酒,竟然能蘊含這種至陽至剛的氣場...這對於那種錘煉肉身的修者簡直就是至寶。
  因為陽氣旺盛,血氣才能夠旺盛...而血氣旺盛,身體才能夠強悍...當然,這世間如果真的有那種專修肉身的體修的話!
  但就算沒有,對於習武之人來說,也是真正的寶貝...就好像武俠小說裡那種讓人提升功力的丹藥一般...儘管得出了如此驚人的事實,可是我表面依然是迷迷糊糊,什麼也沒察覺到的樣子。
  這不是我刻意的狡猾,而是阿木讓我看不透她的心思...但總是能分析出,她可能是不願意和人太接近,讓人瞭解太多的...我做為朋友,不說穿什麼也是一種尊重。
  所謂難得糊塗...有時候也是人與人之間的一種保護...在別人不願意的情況下,又何必非得要把人看透呢?儘管我是如此渴望修者的江湖。
  如此的藥酒入腹...我感覺到一股陽氣在體內散發開來...那些貓妖的陰毒總算沒有肆意的在我的靈魂蔓延了...而是被一團團的陽氣消解了一些,剩下的卻是頑固的抱成團,還是停留在我的靈魂之中。
  這一些藥酒是難以拔出這些陰毒的...就算有足夠的份量,也不能完全的拔出...只能說是給我補充一些陽氣來抵抗,而秦海念的藥粉是有一些拔毒的效果的,可是藥效比起陰毒來說,太過微弱了...
  但到底,在藥酒的作用之下,我的情況要好了很多...漸漸的,我整個人不再發抖,人也恢復了一些溫度,而眼神也變得清明了起來。
  「老三,是有作用了嗎?」老周看到了我明顯的好轉,一下子激動的衝了過來...順便感激的看了阿木和桑桑一眼。
  秦海念也挺高興,說到:「如果有用的話,那阿木姐....」
  「是好轉了,但是我身體的情況我清楚,阿木和桑桑的藥酒只能治標,治不了本...讓我多喝,效果也是差不多的,別浪費她們的藥酒了。」我知道秦海念要說什麼...這個丫頭有一些不懂人情世故的味道,她只要覺得是對的,就會開口,就會去做...她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事情。
  所以,我及時打斷了秦海念的話...雖然,我覺得自己的判斷可能真的是錯的,可是內心一旦有這一種感覺了,就像埋下了一顆種子,就是覺得阿木在我和她認識那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對我有了一種疏離的冷淡感,我自然也就不會一再的為難人家,要她拿出祖傳的藥酒。
  倒是阿木在這個時候,很溫和的說到:「正凌,既然有用,你就再喝一些吧。祖傳的藥酒珍貴的不是藥酒本身,而是釀造藥酒的方子...喝完了,我也可以再釀的..我這酒吧的老闆反正也是閒的,不差這點兒功夫。」
  如果阿木想要真誠的話,沒人會懷疑她說出來每一句話的誠心...可是,我的性格中自然有自己也不解的彆扭之處...就像別人遠離我一分,我也會下意識的遠離別人一分,而別人真誠的親近我一分,我也會真誠的親近別人一分...師父說我這是安全感缺失。
  但具體怎麼會這樣?我自己也不知道...好像回憶起來,我就是這樣,自我保護的殼很重...不太願意去接納太多的感情,無論是什麼樣的感情。
  所以,雖然我有些虛弱...但還是站了起來,對阿木和桑桑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再說到:「我自己也總是有一些辦法的,緩過來就好了...一直喝藥酒,其實也沒用,而且也耽誤了..老周,你送我回去吧...海念,你把文奶奶暫時安排在你那裡。」
  說這話的時候,我很平靜也很真誠,我怕我內心這種想法傷害到阿木...但阿木倒也沒有察覺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桑桑也在旁點了點頭。
  倒是老周有些懷疑的看了我一眼:「老三,你真的有辦法?」
  「嗯。」我回了老週一句,其實我哪有什麼辦法?在我床底下的箱子裡倒是有一些師門的典籍...我想翻翻,再整理一下自己所學,看能不能找不到一點兒辦法。
  其實如果不追求治根的話,我也有辦法一直拖延著這個傷勢,再慢慢想辦法的...實在不行,我可以回師門...可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我狠狠的掐滅了。
  當日,是師父絕情的趕我下山...我這下受傷了,又回去算什麼呢?
  如今這情況,我只是擔心貓妖...我不知道它的報復什麼時候會來...我根本不能讓自己拖延太久的...即便如今我有了莫名其妙得來的手訣做為依仗,但我到底是不安的。
  我胡亂的想著心事,腳步有些虛弱的被老周扶了下了樓...桑桑站在樓梯口,有些擔心的看著我們...我忽然想到,我這個樣子出現,為什麼不管是阿木還是桑桑為何都沒有問一句呢?
  但在這時,我和老周已經走到了門口...聽見門口那個乖巧的服務員正在和一個男人說著一些什麼,大意是酒吧已經快關門了,這個時候剩下的也只是VIP客人。
  這種小事經常發生,無論是我們中的誰都不在意的...可是,那個男人卻在這個時候看著我,忽然的『咦』了一聲。
  我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就看見一雙顯得有些滄桑寂寥的眸子,但是臉上卻帶著讓人舒服無比的...就如同春風般笑容的一張臉。
  此時,2007年,命運好像第一次終於把網張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