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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九章 月如紙,血如筆!(下)

    皎潔的月光就像一張畫紙,而畫紙上面,卻是用血色筆墨勾畫出的恐怖圖案。
    月如紙,血如筆!
    這是當下場景最真實的寫照!
    本來我們這邊是處於劣勢的。敵人的數量是我們的好幾倍。
    但是因為我們的反擊很突然,再加上老九和半寸金的加入,這兩個殺傷力超強的怪物殺的對手抱頭鼠竄,場上的局面一下子被扭轉過來。
    帶頭的白鬍子現在自斷一臂,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所以敵人的士氣更加低落,幾乎反過來被我們幾個十來歲的孩子追著打。
    一個丹青門人揮筆刺向老九,老九順勢纏著畫筆爬了過去。那人嚇得丟下畫筆就跑。老九追上去,吊在那人的後背上,帶著那人撲通一聲跌入湖中。那人在水中沉浮。剛開始還能叫喊兩聲,到後來就只能舉著一隻手在水面上揮動,很快就冒出一串氣泡沉了下去,一股鮮血冒出來,朝著四周蕩漾開去。
    暢飲人血的老九鬼氣沖天,眼睛裡閃爍著血紅色的目光。
    不要怪我殘忍,對付九流派的人,我絕對不會有半點的手下留情。
    當初他們滅門張家的時候,有過悲憫之心嗎?
    他們追殺爺爺的時候,有過手下留情嗎?
    他們毀滅張家古樓的時候,想過什麼是殘忍嗎?
    我只記得四個字,以牙還牙!
    所以看著老九和半寸金瘋狂弒殺的時候,我沒有半點同情,也沒有半點自責,有的只是復仇的快感。
    丹青門人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淒厲的慘叫聲在這寂靜的山谷裡迴盪,亂石灘上很快橫七豎八地躺下了十多具屍體。最後只剩下白鬍子一個人。
    白鬍子的臉色很難看,自斷左臂之後元氣大傷,雖然暫保不死,但也無力迎戰。
    「交給我吧!」我體內的熱血沸騰著,面對九流派人,我就有種想要殺戮的衝動。
    顏蘇和張夢雪點點頭,退到我身後。
    我倒提著定屍筆走到白鬍子面前,白鬍子完全喪失了之前的那種傲氣。臉上流露出驚恐的神色,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不怕死。
    白鬍子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小……小兄弟……行行好……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只是領任務做事而已……」
    白鬍子絮絮叨叨的說著,眼睛裡突然閃過一抹凶光,畫筆凌空劃出一道半弧,直刺我的心窩。
    經過那麼多事情,我也明白了兵不厭詐的道理,所以從白鬍子一開始求饒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暗暗地觀察他。白鬍子的襲擊確實有些突然,不過我早有防備,側身避開這一擊,同時反手刺出定屍筆,命中白鬍子的手腕。
    「啊?!」白鬍子驚怒交加,畫筆脫手而飛,在空中旋轉數圈,噗通落入湖中。
    白鬍子愣了愣,這下真心磕頭求饒:「小兄弟……放過我吧……我……呃……」
    我沒有再給白鬍子說太多屁話的機會,欺身來到白鬍子面前,定屍筆直接貫胸而過。
    我的目光冷的就像堅冰一樣:「這第一下,是為顏蘇和張夢雪,我最恨別人挾持我的親人!」
    說到這裡,我拔出定屍筆,再次狠狠貫入白鬍子的胸口,白鬍子一時還未氣絕,渾身緊繃,一雙手死死拽著我的褲腿。
    我冷冷道:「這第二下,是懲罰你的,因為我最討厭不誠實的人!」
    唰!
    我拔出定屍筆,又一次刺入白鬍子的胸口,這一次深刺到底:「第三下,也是對你的懲罰,因為我最瞧不起沒有骨氣和尊嚴的人!」
    說完,我猛地拔出定屍筆,一腳踹在白鬍子的臉上,飄然後退兩米有餘,冷眼看著白鬍子從岩石上面骨碌碌滾下去,嘩啦一聲跌入湖中,沿途都是噴濺的血跡。
    血沫子順著筆尖一顆顆滴落,我揚手輕輕一甩,甩飛筆尖上的血跡。冬聖向弟。
    這一刻,連我自己都感覺到,在戰場上的我,好像愈發變得冷酷無情了。
    不一會兒,白鬍子的屍體浮出水面,他的雙眼瞪得老大,四仰八叉躺在水面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小七,真解恨!」張夢雪收起龍王刺,衝我豎起大拇指。
    「不過你剛才的樣子確實有些嚇人,下手真狠!」顏蘇說。
    我憤憤地說:「對付九流派,我是不會有任何的悲憫之情,沒把他們剝皮抽筋,碎屍萬段已經算是夠仁慈的!」
    方小花走上前來,搖了搖頭:「小七啊,年紀輕輕,殺氣太重可不好!人這輩子活著,除了報仇以外,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去做!」
    我掀起衣服,緩緩擦拭著定屍筆,表情冷峻地說:「對我來說,人生唯一有意義的事情就是報仇!」
    「哎!」方小花歎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
    從葫蘆口回來之後,在落日村又耽擱了一天。
    其實沒有人煙的落日村我們一刻鐘都不願繼續待下去,但今天確實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這也是顏蘇的心願,那就是為死去的顏氏夫婦建一個衣冠塚。
    顏氏夫婦的屍體肯定是找不回來了,只能象徵性的從屋子裡挑了幾件他們平時穿的衣服,這種形式的墳墓就叫做衣冠塚。
    這座衣冠塚就建在後院裡面,顏蘇說這樣一來,就像是爸爸媽媽從來都沒有離開。
    我們幾個動手挖了個坑,將顏氏夫婦的隨身衣服埋進土中,在土坑邊上哀思了一會兒,然後動手將土合上。
    也許是太多的風霜讓顏蘇變得無比堅強,整個過程顏蘇竟然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墳墓修的並不好看,就是一個小土包,甚至可以說有些簡陋,墓碑也沒有,用一塊大木板子當做墓碑。顏蘇咬破食指,用鮮血在木板子上書:「父親大人顏烏骨,母親大人那赫朵之墓!愛女顏蘇絕筆!」
    做完這一切,顏蘇跪在墳前,磕了三個響頭。
    我也跟著跪下來,虔誠地拜了三拜,顏氏夫婦畢竟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也把他們當成爸媽看待。
    原本還有些許陽光的天空突然下起雨來,雨量不大,是那種淅淅瀝瀝的小雨。
    山村裡飄蕩起了氤氳的水霧,雨水淋濕了屋簷,淋濕了墳頭,也淋濕了我們的頭髮。
    翌日一早,我們離開了落日村。
    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我不知道今生還會不會回來。
    看著從山巒之巔慢慢升起的晨曦,我的心中湧起無限的不捨。
    不管怎麼樣,這趟旅途我們總算是大有收穫,不僅找到了水系巫師的法杖,還順帶消滅了一小股九流派勢力,心裡就只有一個字:爽!
    回到成都家中,顏蘇剛開始還有些尷尬,不願意跟我們回去。
    但是這一次我是絕對不會放手,就算我去睡大街,我也要騰出臥室給顏蘇。
    在我和張夢雪以及方教授的極力挽留下,顏蘇終於同意留下來,和我們住在一起。
    家裡條件有限,我只有睡客廳沙發,只要能夠讓我每天看見顏蘇,就算天天睡地板我也是願意的。
    生活暫時這樣安定下來,能夠一家子坐在一起其樂融融的吃頓飯,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經過這次的同生共死,顏蘇和張夢雪之間也漸漸消除心裡的隔閡,關係沒有想像中那麼僵,這倒讓我鬆了一口氣。
    女人就是如此奇怪的動物,上一秒還是生死仇人,下一秒可能就變成了閨蜜。
    國慶長假還有兩天才結束,我想起方梅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於是給蚊子掛了個電話過去。
    「算你有良心,還知道掛記這件事情!」蚊子說。
    「進展的怎麼樣?找到羅國明瞭嗎?」我問。
    蚊子壓低聲音道:「找到了!今晚我就要回紅星中學解決這件事情,你也一起來嗎?」
    「好!」我點點頭,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