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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四章 兄弟聚首!

    那五官,那神情……
    我渾身一顫,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熟悉又遙遠的名字,難道是他?!
    足足凝望了近一分鐘。我突然失聲叫道:「四喜!你是蔡四喜?!」
    黑衣少年微微頷首,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你終於想起我了!」
    「嘿!」我一個箭步撲上去,一個熊抱親熱地抱住了蔡四喜:「好久不見!兄弟!」
    這「兄弟」兩個字,包含了多麼沉重的力量,也許只有我和四喜最為清楚。
    「好久不見!」四喜和我抱了抱:「不錯嘛,幾年不見,長得這麼結實!」
    「你也不錯!」我咧嘴笑了笑:「長英俊了不少,現在你的帥氣只比我差一丟丟了……」
    話音未落,後面傳來嗷嗷嘔吐聲。
    轉頭看去,只見顏蘇和張夢雪正在彎腰嘔吐,邊吐邊罵:「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我拍了拍四喜的肩膀:「看見了吧,像你這個樣子只會招來罵聲!你應該學習我,內涵低調,從不炫耀自己的優點!」
    蔡四喜搖了搖頭:「以前你可沒有現在這樣油嘴滑舌,不過有一點你沒有變,我很欣慰!」
    「哪一點?」我蹶著屁股問。
    蔡四喜掃了我一眼:「不要臉這一點!」
    「啊!忘記給你介紹了,這位是顏蘇,你們見過面的!這位是張夢雪,她們都是我的……呃……好朋友!」我想了想,還是擠出「好朋友」三個字,因為我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定位我和她們之間的關係。
    蔡四喜跟顏蘇和張夢雪問了一聲好。然後蔡四喜問顏蘇:「伯父伯母他們現在還好嗎?我特別懷念伯母做的菜……」
    「他們……不在了!」顏蘇咬咬嘴唇,眼眸裡泛起濃濃的傷感。
    「不在了?!」蔡四喜一臉驚奇地看了看顏蘇,又看了看我:「你們這幾年沒在落日村?」
    「哎!」我重重地歎了口氣,不由自主露出哀傷的神色:「落日村早就沒了,被九流派屠了村,我和顏蘇躲過一劫。整座村莊的人全都……死了!」
    「九流派那群狗雜碎!」蔡四喜咬緊牙關,雙目裡似要噴出火來,一道劍氣自劍尖劃出,唰的在河灘上留下一條深邃的裂痕。
    「說說你吧,你怎麼……怎麼在棺材裡面?坐著棺材旅遊?」我疑惑地問。
    蔡四喜紅彤彤的眼眶裡面泛起了淚花:「何家聯合九流派,終於找上門來了!」
    「何家聯合九流派?你說的可是長江巡江人五大家族裡的何家?」我驚得差點跳起來。
    蔡四喜點點頭:「對!就是他們!何家暗中跟九流派的人聯手,盧家和黃家都相繼被剷除了!」
    「連黃家都被剷除了?!」我倒吸一口涼氣,黃家的實力我是知道的,有錢有勢,是五大家族裡面的領軍人物,沒想到也已經覆滅了。
    蔡四喜握了握拳頭:「沒辦法。九流派人馬眾多,再加上何家的叛變,黃家寡不敵眾,也無法得到其他幾大家族的支援!」
    「草他媽的!」我一時怒極,爆出了粗口:「如此說來。我們遭到伏擊的那晚,也是被何家出賣了行蹤?」
    蔡四喜點點頭。
    我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何家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為什麼?為了稱霸長江,為了成為長江的霸主!」蔡四喜憤恨地說。
    頓了頓,蔡四喜又說:「你爺爺當初留給你的那顆珠子還在吧?」
    「在!我一直掛在脖子上!」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那顆珠子。
    蔡四喜說:「何家好像也在尋找這顆珠子,一定要妥善保管,不能落入何家手中!據我義父說,五大家族的珠子裡面,很可能藏著一個驚天秘密!但至於是什麼秘密,誰也不知道,因為五顆珠子從來就沒有合在一起過!」
    「狗日的叛徒!巡江人裡面怎麼會有這種敗類存在!」我怒吼一聲,定屍筆劃出一道金光,將剛剛衝上河灘的水浪劈成兩半。
    「那群狗雜碎殺上門來了?那麼……虎子叔呢?」其實我在問這話的時候,已經隱隱感覺到什麼了。
    果不其然,就聽四喜說道:「義父跟那些人幹了起來,打得天翻地覆。他讓我獨自逃跑,我不跑,他就打暈了我。醒來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裝在一具棺材裡面,順著長江不知道漂流了多遠。後來我發現有很多追兵在追我,我就藏在棺材裡面,做好了殊死抵抗的準備!」
    我吸了吸鼻子,強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如此說來,虎子叔他……」
    「義父!」四喜突然哭喊出聲,單膝跪在地上,左手按著膝蓋,右手將他的奪魄劍深深插入地下。
    我抿了抿嘴唇,轉身看著黑漆漆的蒼茫江面,眼淚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順著臉頰無聲滑落。
    我耿小七沒有服氣過什麼人,除了爺爺以外,我最敬佩的就是虎子叔。
    我不僅欣賞他超高的武藝,還欣賞他寬廣的胸懷和行走江湖的個性,他是我心目中真正的英雄好漢!
    很多時候我還在想,等我再長大一些,我就去找虎子叔,找蔡四喜,找他們好好喝一杯,跟他們講一講這些年來的故事。
    可是,非常遺憾,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人生無常,誰也不知道誰會突然離開誰,我們就像是浩瀚星空中的一粒塵埃,隨時都可能消隕在星河中,無聲無息。
    我真不敢相信,爺爺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我。
    同樣,我也真不敢相信,虎子叔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我和四喜。狀向盡技。
    也許,在另外一個世界裡,爺爺和虎子叔能夠見面,他們還能對酒當歌,回憶他們在人世的那些日子。
    「顏蘇!小雪!你們回屋拿一些香蠟紙錢,再拎兩瓶白酒過來!」我抹了一把眼淚。
    顏蘇和張夢雪理解我的心情,她們應了一聲,轉身往村裡走去。
    我和四喜並肩在河灘上坐下,潮水嘩啦啦的轟鳴著,在黑暗的江面上拉起一條白色的線條。
    「小七,我感覺你的功力進步了很多!」四喜說。
    「那是!」我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你小子現在頂多也就是金丹境,而我已經進入元嬰境了!比你高出一個等級!」
    「你怎麼會進步的這麼快?」四喜有些訝然。
    「這事兒說來話長……」我跟四喜講起了關於龍魂的事情,正自講得眉飛色舞的時候,顏蘇和張夢雪回來了。
    我們點燃香燭,插在河灘上面,然後恭恭敬敬地跪在香燭前面,一邊叩拜一邊燒紙,一種哀傷的情緒在心頭蔓延。
    看著隨風逝去的飛灰,如同燃燒的蝴蝶,一隻隻落在水面上。
    我想,爺爺和虎子叔都能感受到我們的思念吧!
    這一夜,就在這片河灘上,我和四喜舉杯對飲。
    河風微醺,醺醉的不知是誰的靈魂。
    我跟四喜講了很多很多,關於這幾年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四喜這幾年的生活很單調,跟著虎子叔除了修煉還是修煉,所以他都是在聽我說,說著說著我就流下淚來,太多的苦太多的委屈,我都想傾訴給面前這個兄弟!
    到最後,我記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酒,也記不清楚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我只知道自己醉了,醉得很厲害,感覺天和地都在旋轉。
    四喜也醉了,我們就這樣四仰八叉地躺在河灘上,睡夢中還掛著淚花。
    天亮的時候,我接到了方教授打來的電話。
    我包裡的手機是隨心穎送給我的畢業禮物,為了感謝上一次的救命之恩。
    方教授在電話裡面告訴我:「三天後,到酉陽龍潭古鎮碰頭,那裡是土系巫師的墓塚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