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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一個人有點難

  愛上一個人有點難
  愛上一個人有點難電話對於某些人來說,用途有二,有事能找到人為用途一,出了意外可以報警為用途二。奈奈的手機三年不曾換過,當年呂毅買的時候導購小姐介紹的很多功能奈奈至今都沒用過,而款式卻已經被潮人淘汰到哇爪國去了。
  愛情和電子產品一樣,淘汰率太快,外表和功能日新月異,內在卻萬變不離其中,愛來愛去,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罷了。
  小陳回來的時候奈奈正趴在石桌上睡個死去活來,手機響的時候她差點對電話那頭吼,死丫頭才回來,我還得給你開門!揉揉眼睛才發現,原來是她在外面,而那個被無辜罵到的丫頭估計已經在樓上。
  「喂,你回來了?」奈奈迷糊糊的坐起來,正看見林治倚著胳膊睡的也很香,他的外套正披在自己肩頭。
  「回來啦,你在哪兒?」話筒裡是小陳焦急的聲音,奈奈對著身上的衣服怔怔幾秒鐘,隨即趕緊起身把衣服拽過來,拍拍林治的肩膀。
  既然不想留後路,也無所謂心疼,她不想招惹情債,當然不能給別人錯覺,那種拿著安慰當借口的腳踏兩隻船,她做不出來。
  「我同事回來了,謝謝你陪我這麼久。」奈奈態度很客氣,客氣得像陌生人。
  「好,那我送你上去。」林治打個哈欠,站起來,並沒有接過衣服。
  「還你衣服,不用送了,她在樓上。」拒絕很明顯,不會聽不出來吧?
  「還是上去吧,萬一是虛假情報呢?」林治還是很堅持。
  奈奈無可奈何只能帶著他的衣服一起往家走,清醒後有些冷,涼風吹過臉龐,有點說不清的滋味。奈奈偷眼看了林治,他態度還算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反應過度了,他似乎也想什麼。
  這真是應了前幾日看的那本《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上的話:原以為自己的姻緣樹乃是棵老鐵樹,批死了萬萬年也開不了花,今遭,這棵老鐵樹居然,居然開花了?且還開的一株並蒂花?!怎麼突然一夜之間就成香餑餑了,奈奈自己都不清楚。
  正想對他說點什麼,突然發現林治朝她一笑:「說真的,今晚說的事好好想想。」
  「什麼事?」奈奈腦子轉不過來,以為自己在睡夢里許諾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了,趕緊分辯:「我那在說夢話,不算數。」
  林治抿嘴笑笑:「我確定你那時候不是夢話,說真的,考慮一下我,我挺不錯的。」
  奈奈想了一下說:「嗯,沒問題,有好姑娘我肯定給你留著。」
  林治豎了拇指:「四兩撥千斤,果然厲害。」
  奈奈心想,我還海底撈月呢,這都是哪跟哪兒阿,這孩子思想真複雜。
  想歸想,又不敢多說,奈奈朝他點點頭就準備鑽樓門,迎面正看見黑漆漆的樓拐角駛過來一輛車,車燈很刺眼,晃得奈奈別過頭去,在看到林治時候頓了一下,思緒飛轉,剛剛那個車牌很熟悉……
  莫非……能否阻止血案登上報紙頭條就在此一舉,奈奈頓時鼓起勇氣對林治說:「回去吧,再不回去太危險了。」
  看她的表情林治誤以為她很擔心自己的安全,笑瞇瞇的說:「我不怕,倒是你一個人不安全,我還是送你上去吧。」
  第一次,很不成功。
  「說什麼呢,怎麼能不怕呢,不被劫財還不被劫色嗎?」奈奈焦急發出第二波,用身子擋住林治的腳步,執意不用他送。
  「劫色?這個我倒是沒想過,別說還真又有這個可能。」林治摸摸下巴,裝了一把幽默。
  「趕快的,別磨唧了,我走了。」奈奈朝樓內走,衣服隨手扔在林治身上。
  林治果真聽話,捋好胳膊上的衣服慢慢往外走。奈奈鬆口氣,回頭再看看,那車已經呼嘯馳過,奈奈長喘了一口氣,也許自己眼花看錯了。
  等林治離開,奈奈一鼓作氣跑到樓上,連聲敲門,小陳開門後她也沒多說話,趕緊跑到窗台上,往外瞭望。
  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奈奈苦笑,看來還真看錯了,那個人才不會那麼有心,還特地眼巴巴跑來一趟。
  小陳跟在後面問:「那邊走的是林治吧,他怎麼在這兒?」
  「路上遇見的,他陪我等你回來。」奈奈有些沮喪,回答的聲音更是有氣無力的。
  「你今天很精彩阿,上午是黑社會,下午是相親男。」小陳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不更精彩?這下一春都尋找到一點多,突飛了吧?」一回頭,小陳正貼在自己身上張望,說:「咦?我剛剛好想看見r8了,是不是黑社會來了?」
  「瞎說,人家很忙,哪有功夫搭理我?」奈奈一提到雷勁,口氣就不自然。小陳顯然發現這點,抑揚頓挫的說:「我娘說了,失敗是成功她媽,所以你要再接再厲,絕不氣餒。」
  奈奈苦笑,搖搖頭,捶著她的肩膀推進屋子。
  她不再具有奮勇直前的本錢,所以把熱情都鎖了起來。對方沒有回應,她自然不會反攻。既然大家都屬於悶騷型,那麼,就看誰先忍不住吧。
  晚上又是臥談會,奈奈睡了幾個小時分外精神,纏著小陳講自己的下一春。
  那是一個搜集瓊瑤奶奶和韓劇阿姨所有狗血點的故事,無非是青梅竹馬的兩個人在高中眉來眼去的玩曖昧,因誤會而分手,從此勞燕分飛各自上大學。男有情女有意,在外面晃蕩了幾年又發現最惦記的是彼此。本來以竹馬執拗的性格還在沉浸在相愛不能得的痛苦之中,卻不料被18號房主刺激的就地爆發。
  「等等,這跟18號房主有什麼關係?」奈奈概括中心思想一向很準確,打消了小陳妄圖矇混過關的想法。
  「18號不是托我要你電話號碼的嘛,結果,他打來打去的就產生了不該產生的想法了,最後他死活要說追你其實是為了追我。」小陳無奈的解釋。
  奈奈挑了挑眉,原來又印證了自己的千年炮灰命運。幸虧躲的及時,不然這炮又轟自己身上了。
  幸好,幸好。
  「然後他就跟你表白了?」奈奈問。
  小陳搖搖頭:「他是表白了,但是我沒答應。」
  「為什麼?」沒答應還混到一點多?
  「本來我都想答應了,可是他好死不死的接到前女友電話,說什麼要回頭之類的,我怕受傷,趕緊就撤了。」囔囔的聲音從小陳那邊傳過來,在夜裡有點窒息人的傷感。
  奈奈一直以為八齡後的小姑娘會不怕挫折,有了情敵也會血拚個你死我活,可是小陳的作法讓她第一次認清這個年紀小女生的心態。
  怕受傷才是她們真正的內在。瀟灑,絕情,果敢,其實都為了保護一顆怕受傷的心。
  看來,這時代,愛上一個人,有點難。
  唏噓感慨一番,她摟著小陳拍拍肩膀,「走一步看一步吧。很多人都說走一步看一步是消極的人生態度,其實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處世良方。咱不為沒到的事兒杞人憂天,太容易老,為愛情操心更不值得,還不如先好好過日子,等愛情真砸到身上了再想怎麼辦,多好。」
  「這是烏龜處世之道吧?」小陳撲哧一聲破涕為笑。
  「你真直白,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奈奈故作生氣,隨後自己也笑出來。
  是阿,這就是奈奈躲在烏龜殼裡真正的想法。她就剩這個堅固的殼子來抵抗風雨,如果沒了,她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嬉鬧一圈,兩個人都平緩了呼吸,各自翻身想著自己的故事。
  奈奈背對著小陳,把枕頭下面的手機摸了摸。
  還在,她心底有些安穩,可是沒人打來,她心又有點慼慼。
  她在夜色中摩挲了兩下手機,又緩緩從枕頭把手抽出來,有點戀戀不捨的。
  再翻個身,小陳已經酣然入睡。還是年輕好,有傷都可以睡得著。
  奈奈努力的閉著眼,培養睡意。迷迷糊糊的,有點錯覺,有人就坐在她旁邊,撫摸她的眉間,額頭。
  她歎息,胸口的抑鬱都已漸漸疏散。
  如果,他可以這麼溫柔多好。
  突然,枕頭下面一陣子震動,她驚得心怦怦直跳,怕驚醒小陳,她趕緊摸過去把手機掏出來,壓低聲音接了電話:「您好,我是秦奈奈。」
  沒人說話,電話那邊只是靜靜的。
  奈奈半晌沒說話,一直聽著電話那頭的呼吸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睡了。」
  那邊還是沒動靜。
  奈奈把電話掛斷,又藏在枕頭下面,雙眼望著窗子發呆。
  電話又來,奈奈本能的抓過來又接,電話那邊又是靜悄悄的。
  好久好久以後,「奈奈。」他叫她。
  那麼溫柔,就和夢中一樣。
  「嗯?」奈奈等著他想說的話,今晚的雷勁和平時有點不一樣,奈奈能感覺到他似乎遇見了很棘手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知道。
  「沒事,睡吧。」那麼多的千言萬語就吞了回去,奈奈又等了等,最終也沒等到那句話。
  呼吸滯澀,奈奈終於說:「晚安。」
  然後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