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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來自拜占庭的善眩人

安東尼和亞諾租住的地方是在離附近不遠的一個偏僻的住處,看上去年久失修,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房租才會比較便宜吧。

接下來的幾天,我跟著安東尼他們去西市表演,在我賣力的吆喝和雷達般的探視下,很少有人能逃過我的火眼金睛,白看不付錢的事情鮮有發生。所以,每天賺得還不少,除瞭能維持溫飽和日常開銷外,也能存下一些。

美食自然是跟我無緣瞭,隻能跟著他們吃些餢飳、畢羅、胡餅等面食,不過胡餅的滋味倒還不錯,有些像芝麻燒餅,中間還夾著肉餡,東西市兩邊有很多賣胡餅的店攤。這些胡食在漢魏時通過絲綢之路傳入中國後,到瞭唐朝時是最盛的。

而安東尼種花的眩術也漸漸在坊間傳開瞭,這也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因為當時提出讓他們雇我,固然是為瞭解決衣食住行,另一個方面,也是因為我想到瞭高陽公主曾經說過的話,這種花的奇術說不定也會傳到高陽公主那裡吧。

那麼,說不定,還有機會進房府……

這天早上,我們正打算開工的時候,一輛裝飾華麗的牛車停在瞭我們的面前,牛車旁的一位侍女向我們款款而來。

我覺得她有些面熟,忽然記瞭起來,她不就是那天和高陽在一起,被叫做絳雲的女子嗎?

她走到我的身邊,略帶詫異的看瞭看我,又看瞭看安東尼,“就是你們嗎?會表演種花的善眩人?”

我立刻點瞭點頭,心裡一陣狂喜,機會果然來瞭……

“但是你看上去並不像拂菻國……””她遲疑地問道。

“我的確不是拂菻國的人,我是從南方來長安的,正好結識瞭他們,因為初通一些拂菻國的語言,所以就在他們這邊做事瞭。”我微笑著回答。

“原來是這樣,那你就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去宰相府裡表演。”聽到她的這句話,我隻覺興奮的心都快跳出來瞭,終於可以接近目標人物瞭!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安東尼和亞諾似乎不怎麼願意。沒辦法,我隻得欺負他們不懂漢文,半是哄騙半是威脅地讓他們點瞭頭。

“他們很樂意。”我笑瞭笑,自從穿越以來,坑蒙拐騙的本領長進瞭不少,莫非我真有行騙的天分?在這一刻,我有點悲哀於我的鎮定。

“那就隨我來吧。”她瞥瞭我們一眼,轉身自顧自地又上瞭馬車。

這裡離宰相府並不遠,沒過多久,我就看到瞭那座曾經見過的建築,層層疊疊的樓臺,在朝陽下勾勒出秀麗的飛簷。走進府內,又是另一番景象,我引人註目的是那些唐代最為盛行的帶龜錦紋的直欞窗,樓閣四周的天花板上畫著舒展的蓮瓣以及卷草構成的帶狀花紋,在卷草紋內還雜以各色的人物。構圖飽滿,線條流暢挺秀,簷角之間更是有著連珠紋、流蘇紋、火焰紋及飛仙等富麗豐滿的裝飾圖案。

天氣相當晴朗,透過疏影橫斜的樹枝可以看到藍如水洗的天空,連一絲雲彩都沒有。庭院裡恰到好處的種著幾株桃花和杏花,幾叢牡丹和芍藥剛剛綻出花苞,為這美麗的庭院平添瞭幾分生氣。風吹來的時候裹著一層密密的花瓣,氤氳著一種清甜的味道。

“你們就先暫時在這裡住著,到時公主自然會見你們。”絳雲將我們帶到瞭一所偏僻的旁院裡,又喚來一位侍女,“這是小蝶,以後有什麼事就和她說吧,還有,”她的笑容一斂,“沒有允許,千萬不能走出這個院子。不然萬一沖撞瞭府裡的貴人……”

“明白瞭,放心吧,我們一定會遵從房府的規定的。”我笑著回答,心裡更是覺得幸運,沒想到這個姑娘就是小蝶。

不過,司音不是說小蝶是房遺愛的侍妾嗎?看來現在還不是……嗯,那更好,可以防患於未然。

“那就在這裡好好的練習,千萬別在駙馬爺的壽辰上丟臉。”她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讓人覺得有些不爽。

“你們就是外面所傳的會表演種花的善眩人嗎?”一見絳雲離開,那個叫作小蝶的姑娘就一臉好奇地問道。

看她也不過十五六歲,和安東尼的年紀相仿,猶如水一樣的女子,肌如冰雪,眼若秋波,笑似溪水泠泠,動如行雲流水,說話如碧水淺吟,渾身散發著一種純凈的溫婉氣質。

“不錯,不過會表演種花的是他。”我指瞭指身邊的安東尼。“小蝶,他叫安東尼,你就叫我小隱好瞭,對瞭,想不想看看種花?”我立刻親熱的和她套近乎,怎麼說,她也是這次任務的關鍵人物啊。

這樣的美女,就算沒這個任務,我都不忍心看她死,更何況還死得那樣淒慘……

“好啊好啊,”她微微笑著,充滿期待地望住瞭安東尼。

在安東尼變出一樹繁花的時候,小蝶睜大瞭眼,完全傻掉瞭……

嗯,如果用這招追女孩子一定無往不勝啊……

第二天的清晨,我早早就起來瞭。春天的庭院,一切都還籠罩在薄薄的晨霧之中,露水在草尖上晶瑩閃爍,不知不覺間沾濕瞭衣裳。遠處有非常清晰的婉轉鳥鳴,盡管有風,卻不覺得寒冷。空氣中有青草混合著花兒的芳香,隨著朝陽的光線升騰彌漫,令人心懷舒暢。

這可是我在大唐盛世裡迎來的第一個早晨……就連這裡的空氣都是格外清新……

昨天拉著小蝶聊瞭半天,聽小蝶說,離駙馬的生辰也隻有兩天瞭。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從小蝶談到房遺愛的神態來看,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

一陣很特別的香味隨風飄來,我循味望去,原來院子的角落裡還種瞭一棵白木蘭,似乎剛剛開瞭幾朵。瑩白的花朵綻放在枝頭,淡淡的甜甜的香氣,似有似無,若遠還近,消散在春天濕潤溫暖的空氣裡。

“真漂亮啊,”我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還沒觸碰到花瓣,就聽到一個男孩的喊聲,“不許碰!”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大力撞到瞭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完全還沒搞清楚狀況,隻見一個身穿綠衣的小孩怒氣沖沖的站在我面前,大聲道,“你是什麼人,竟然敢摘這裡的花!”

這個可惡的小孩,力氣還挺大,剛才一定是被他撞倒的,我揉瞭揉腰,從地上很不雅觀的爬瞭起來,瞪瞭他一眼,“我說小孩,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摘花?”

“剛才你不就是想要摘嗎?我明明看到的!”小男孩看上去似乎隻有六七歲的樣子,眉目倒也俊秀,不過這副不可理喻的樣子讓人頭疼。

我轉瞭轉眼珠,忽然看見地面上正好掉下一條蠕動著的毛毛蟲,於是伸手一指,“看,剛才我隻是想抓走這隻蟲子,你該感謝我才對!”

他低頭望去,露出一臉的嫌惡,還隱隱露出瞭一絲害怕的表情。

我露出瞭一抹邪惡的笑容,哼哼,小鬼,原來你怕這個,這下我可要報這一推之仇瞭。於是,我奸笑著用樹枝挑起瞭那隻蟲子,遞到瞭他的面前,還搖啊搖,“看,就是這條啊,”

他忙不迭地往後退,拼命地別過頭,緊緊閉著眼,渾身僵硬,和剛才那副囂張的樣子完全不同。

“好醜的東西, 拿開,拿開……”小男孩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這樣一來,我倒也不忍心瞭,“喂,你睜開眼睛吧,再不睜開,這條蟲子就要掉在你身上瞭哦。”

這樣的威脅果然有用,他立刻睜開瞭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其實也不是那麼醜啊,你覺得蝴蝶美不美?”我將蟲子輕輕放瞭下來。

他眨巴著眼睛點點頭。

“別看它現在那麼醜,將來就會變成一隻最美麗的蝴蝶哦,”我笑瞭笑。

小男孩的表情明顯的十分不信。

“不信啊,可是這是真的。所以說,海水不可鬥量,毛毛蟲不可貌相哦。”我剛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小男孩一抬頭,好像看到瞭救星一般,立刻高聲喊道,“大哥,她用蟲子嚇我!”

我疑惑地扭過頭去,隻見一位身穿藍色衣袍的翩翩公子正站在落花亂舞的杏花樹下持扇而笑。他的眉眼和這位小男孩有幾分相似,卻自帶著幾分特別的風流韻味,清華與魅惑互相牽制,渾融為一;周身散發著幹凈而純粹的古典華麗,卻又並非華靡。

他的舉止顰笑很隨意,卻又從容有度。魅惑不經意的自然流露,待要追尋,已如風過翅斂,飄然無蹤,僅餘與生俱來的閑適和優雅。

“遺則,誰欺負你瞭。”他的聲音成熟中又帶著幾分慵懶。

大哥?遺則?聽到這幾個稱呼,我心裡一驚,莫非這個小鬼就是房玄齡的麼子房遺則,那麼這麼說的話,這位貴公子不就是房傢的長子,官拜從三品銀青光祿大夫的房遺直?

“她,她想摘這裡的花,還用蟲子嚇我!”遺則忙不迭地撲到瞭他的懷裡訴苦。

“我沒有啊,我隻是告訴他一些常識啊。”我露出瞭一個十分無辜的笑容。

“哦?”他伸手安慰似的拍瞭拍遺則的肩,“毛毛蟲不可貌相的常識嗎?”

我幹笑瞭兩聲,隻能暗暗腹誹,可惡的小孩,將來一定把蟲子扔到你的頭上……

“我聽下人說瞭,你們是來自拂菻國的善眩人吧,聽說你會拂菻國的語言?”他問完我,又低聲在遺則耳邊說瞭幾句,小孩居然立刻乖乖地安靜下來。

“是,小時候學過一點。”

“嗯,很少見呢,有女孩子學這種語言的。”他意味深長的笑瞭笑。

“女孩子學瞭也沒什麼壞處啊,長安城裡有很多異國人,他們來自不同的文化和背景,學瞭他們的語言才能和他們直接交流啊,這樣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不知為什麼,這個貴公子讓我想起瞭洛陽城的牡丹,華麗,卻不失優雅。

“是這樣啊,”他又笑瞭笑,“那麼,在二弟的生辰那天,我也等著見識你們的眩術。”

說完,他就帶著遺則往院外走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小蝶端著早點從院外走進來,房遺直朝她微微一笑,她立刻低下瞭頭去,快步從他身邊走過。

“小隱,大公子和三公子為什麼會來?”在放下早點後,小蝶望瞭一眼他們離開的方向。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瞭一遍,小蝶一個勁地搖頭,“都是我不好,忘瞭和你說,那棵白玉蘭是夫人生前親手種的,所以三公子愛若至寶,也難怪他誤會你,對你無禮瞭。”

原來是這樣……我心裡對那小孩的討厭程度頓時下降瞭好幾個百分點,將蟲子扔在他頭上的想法也迅速消失。

“對瞭,到這裡這麼久,還沒見過駙馬都尉呢,不知他是怎樣的人呢?”我趁機問道。

“明天你不就能看到瞭,駙馬都尉他……大傢都覺得他很好,除瞭……””她忽然收住瞭後面的話。

其實,她不說我也知道,除瞭——高陽公主。

不過,這一次談到駙馬都尉的時候,小蝶似乎隱藏瞭更多的東西。

駙馬都尉生辰的這天,府裡是格外的熱鬧,在表演之前,小蝶早拿來瞭新衣服讓我們換,連安東尼和亞諾也被要求換上瞭唐服,安東尼本就是個美少年,換上瞭唐服,更是顯得唇紅齒白,別有風情。

不過因為是要在大唐公主面前表演,從早上開始,他就一直處於緊張狀態。

“沒什麼大不瞭的,安東尼,就像平常那樣表演好瞭,你一定行的。”我拼命給他打氣。

他隻是吸氣再吸氣,默默點頭。

“亞諾大叔,他沒問題吧?”我倒也有點擔心瞭。

亞諾大大咧咧地一笑,“別說這孩子,連我也有點緊張瞭。”

表演的時間終於到瞭,從雕花樓欄上望去,我也被嚇瞭一跳,真是不少人呢,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坐在主位上的雍容華貴的高陽公主,來瞭房府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她。不過也是,她那樣尊貴的身份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地見我們呢。

公主的身邊也坐著不少衣著華麗的女眷們,不過最讓我吃驚的是,我竟然看到瞭她身邊竟然還坐著一位我見過的男子——吳王李恪。原來他也來瞭,對瞭,他不是高陽公主最喜愛的三哥嗎?在這裡出現似乎也不奇怪,他似乎完全沒有認出我來。在另一側,一位清瘦的老人正面色沉靜的註視著我們,他的容貌清朗,不怒自威,感覺就是很精幹的那種人物,一定是房玄齡本尊瞭。

離我們比較近的那位貴公子我已經見過瞭,正是房遺直,而遺則正親熱的和另外一位貴公子不知在說些什麼,那位公子的容貌雖然也俊秀,但明顯不如房遺直,而且他的臉上始終掛著一種淡漠而疏離的神色。

如果沒有猜錯,多半就是房遺愛瞭。

“大人,知道大人喜歡眩術,這是公主特地派人尋訪而來的善眩人,祝賀大人福壽安康。”絳雲低聲在旁邊說道。

“公主有心瞭,多謝公主。為夫實在是感動。”房遺愛的語氣謙恭,但臉上卻絲毫沒有感動的神色。

高陽公主瞥瞭他一眼,又側頭神態親昵地和李恪低語瞭幾句。

安東尼已經略帶緊張地站在瞭中央,他的動作明顯有些僵硬,我想瞭想,幹脆用拉丁文朝他喊,“不用緊張,你就把這些人都看作一堆長瞭腿的胡餅好瞭!”

安東尼撲哧一聲笑瞭出來,與此同時,在旁邊,也有一個人發出瞭笑聲,我心裡一寒,轉頭望去,竟然是房遺直持著扇子在笑。

不會吧,難道他懂拉丁文?不可能……別人笑他也跟著笑,傻……

我鄙視地瞥瞭他一眼,又將目光轉向瞭安東尼。

安東尼顯然在照我的話做,將這堆人看成瞭芝麻餅,他口中念念有詞,開始故伎重演,發芽,抽枝,開花,轉眼之間,又是一樹嬌艷欲滴的桃花,瓣瓣隨風搖曳,散發著陣陣清香。微風拂過,滿枝的桃花花瓣像雪一樣紛紛揚揚地飄落,如一場美麗憂傷的祭祀,拼盡生命最後的華麗。

這群達官貴人們紛紛發出瞭驚嘆聲,房傢幾位公子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

在不經意間,我在房遺直的眼中卻捕捉到瞭一絲稍縱即逝的憂色。

“拂菻國的善眩人果然名不虛傳……”房遺愛冷淡的臉上終於露出瞭一絲笑容,“精彩。”

“二哥!”遺則忽然喊瞭一聲,同時還望瞭我一眼,我的心裡頓時湧起瞭一絲不祥的預感,果然,接下來就聽到他高聲道,“她不也是其中一個嗎,她也應該表演!”

哎呀,小鬼,你這是和我卯上瞭……

房遺愛望瞭我一眼,正要說話,忽然看見那邊房遺直欠瞭欠身,“遺則,別鬧瞭,這位姑娘並不是善眩人。”

房玄齡疼愛的看著小兒子,隻是笑瞭笑,而高陽公主卻忽然開瞭口,“既然是三弟要求的,就別讓他掃瞭興。”

啊,高陽公主,你難道不知道我並不會什麼眩術嗎?可是公主開瞭口,沒有人再敢出聲瞭,我這是趕驢子上磨,非變不可瞭……

小鬼的臉上露出瞭一個壞壞的笑容。

我再次萌發瞭要將蟲子扔到他頭上的念頭,不,這還不夠足以泄憤,我要把蟲子扔到他的——褲襠裡!

說到蟲子,我望瞭一眼院子裡的幾棵樹,忽然眼前一亮,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一株李樹上正吊著一個灰撲撲的繭,而且裡面似乎有什麼還在微微蠕動著。

正好,讓姐姐我給你上堂科學教育普及課。我走瞭過去,摘下瞭那個看起來根本不起眼的繭,走到瞭他和房遺愛的面前,彎下瞭腰,微微一笑,“那你要仔細看哦,三公子,一會兒,這裡就會飛出世界上最美麗的蝴蝶。

小鬼一愣,立刻盯著看。

“不過,這並不是眩……”房遺愛遲疑的說瞭半句,就被房遺直微笑著打斷,“二弟,那麼,就讓我們看下去也無妨。您說是嗎,公主?”他似笑非笑地望瞭一眼高陽公主。

高陽的臉色掠過一絲奇怪的神色,“隨便。”

看來這小鬼平時一定不怎麼和大自然親密接觸,所以根本不清楚蝴蝶是怎樣變出來得。看他的兩位哥哥,明顯知道是怎麼回事嘛。

繭殼慢慢地破瞭一個小洞,漸漸地,漸漸地,一個小腦袋從洞口鉆瞭出來,振翅一飛,展開瞭絢麗的翅膀,在陽光下更是耀眼無比,閃爍著點點金光……

“好漂亮。”小鬼吃驚的望著蝴蝶在花瓣雨中飛翔,“這是你的眩術嗎?好厲害!”

雖然在座的大多數人都知道蝴蝶蛻變的常識,但親眼見過的恐怕一個都沒有,在這樣的繁華浮世,又有多少人能靜下心來看看蝴蝶是怎樣破繭而出的呢。

所以,一時間,眾人的眼神追隨著那隻翩翩飛舞的蝴蝶,心裡仿佛都有一剎那的恍惚。

“這不是我的眩術,這是大自然的眩術。”

“大自然?是什麼?”他顯然不理解我的現代詞匯。

“就是說,一草一木,一樹一花,任何一種生物,隻要你靜下心來仔細地看,就會發現,他們都會有不同的,奇特的眩術哦。”我朝他眨瞭眨眼。

小鬼像個小傻瓜似的望著我,“都會眩術?”

我心裡暗暗好笑,不經意的抬頭,正看到房遺愛正用一種奇怪的目光註視著我,唇邊輕輕挽起瞭一絲笑意,而讓我感到有些不安的是,高陽公主望著房遺愛的臉上也帶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