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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兩個嫌疑人

“除此之外呢?你們傢娘子可還接觸過什麼人?”冉顏耐著性子繼續問道。

芍藥垂頭,靜默瞭一會卻十分堅定的搖瞭搖頭。

“也就是說,現在的嫌疑人隻有你我兩個。”冉顏聲音波瀾不驚,仿佛事不關己一般,看向孫振,“孫少卿,縱然也有可能是我謀殺瞭竇四娘,但這個芍藥,是否也不能擺脫嫌疑?”

不等孫振回答,冉顏繼續道,“我並不認識竇四娘這件事情,不管是我的叔父冉氏,還是滎陽鄭氏所有人,都可以為我作證。那潔面粉,恰巧我這裡還有一些,孫少卿可以帶回去請禦醫檢驗一番,我與竇四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殺她?但竇四娘用瞭潔面粉的事情,除瞭芍藥,也隻有其他幾位娘子與其侍婢知道,是否嫌疑比我更大一些?”

即便兇手不是芍藥,那她定然也是幫兇。冉顏猜測自己這些日一直在被人監視中,但即便如此,冉顏身邊也有暗衛,監視之人並不能靠的太近而不被發覺,又怎麼會知道竇四娘子醫館裡面做瞭些什麼事?

能段時間配出傷人臉的那種藥,冉顏自問是做不到的,而且除瞭蘇伏,她也想不到誰能做到。宮裡禦醫事多,醫術也高超,但在配毒方面,還未必能比得上冉顏。

“奴婢受竇傢養育之恩,怎麼會殺害娘子!請孫少卿和袁少卿明鑒。”芍藥匍匐在地上,不斷啜泣。縱然看不見臉,也覺得那姿態實在惹人憐愛。

相比之下,冉顏的模樣就沒有任何可人的地方瞭。袁少卿原本對冉顏有些幻想,一來是因為她五官著實生的美麗;二來也是因為她無多表情的模樣,是他不曾見過的。不過眼下一對比起來,他心中暗暗覺得像冉顏這種沒有情趣的女人,實在乏味的很。

袁少卿閱女無數。自然能看出來,冉顏不是那種面上淡然之人,她是從骨子裡都無趣。而且還不好得手。

因此一時間袁少卿所有的註意力都轉移到瞭芍藥身上,“芍藥姑娘快別哭瞭。端梁夫人也沒說你就是兇手啊!破案嘛,總是把有嫌疑的人都羅列出來,孫少卿為人清正廉明,定然不會冤枉你的。”

晚綠胸口一堵,忍不住道,“袁少尹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會冤枉她,那您就認定我們傢夫人是殺人兇手?我們傢夫人自小賢良淑德。如今嫁入蕭氏更是潔身自愛,一心一意的侍奉夫君,莫非您覺著我們傢夫人還比不上一個侍婢可信?憑什麼就因為竇四娘用瞭潔面粉就得被定罪,我天天用,也沒見流半滴血。”

這半點不停頓的一通話,讓劉青松都有些瞠目,連他都不敢用這種質問的口氣對袁少尹說話,晚綠這小妮子可真是夠膽肥的。

晚綠倒也不是仗著蕭傢的勢,其實以前在蘇州,冉顏被扔在莊子上那會。她比現在可要潑辣多瞭,別說是長安少尹,便是聖上在眼前,她也敢嚷嚷。那時候她覺得都已經這個地步瞭,最多也就是一死而已,沒什麼好怕的。而後來冉顏漸漸受到重視,她也就收斂瞭許多,盡量不惹事,但這時已經威脅到冉顏的安全瞭,她哪裡還顧得那許多!

孫振木然的臉上也出現一絲錯愕。

袁少尹原本面子上掛不住,目光微沉,看向那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結果這一瞧,發現晚綠姿色並不比芍藥差,甚至五官還要精致許多,隻是之前他註意力一直都放在冉顏身上,忽略瞭她身邊打扮樸素的兩個侍婢,歌藍沉靜,晚綠潑辣,形成鮮明對比。

袁少尹即便覺得對面的兩個美人賞心悅目,卻被當眾薄瞭面子,自然有些下不瞭臺,遂端瞭架子,沉聲道,“孫少卿辦案公正是有目共睹的,不會冤枉區區一個侍婢,自然更不會胡亂給侯夫人定罪。”

“如果方便,我想驗屍。”劉青松忽然開口道。

孫振看也不看他,隻問冉顏道,“端梁夫人可曾問完瞭?”

冉顏頜首,淡淡點出瞭她心中的疑點,“芍藥姑娘聰明伶俐,一番過程敘述的讓我如臨其境,自然沒有疑問。”

在場沒有一個糊塗人,經冉顏這麼一說,也不禁生疑,像芍藥這麼伶俐的人,怎麼會不知所措的任由竇四娘在她懷中死去?

至少也該做出點能與她伶俐相匹配的動作吧?

如此一想,方才芍藥的舉動也很令人懷疑瞭,堂堂一個侯夫人給她定瞭罪,她居然不求侯夫人的口下留情,卻轉過來求孫振和袁少尹。

袁少尹擰起眉頭,他喜歡各種女人,除瞭冉顏這種沒情趣的不喜歡之外,還尤其厭惡在他面前耍小手段的,更何況,方才芍藥的行為分明就是在利用他對女人的心軟。

“來人,先押送回大理寺,稍後審問。”孫振可是半點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甭管是傾國傾城還是空谷佳人,在他面前一律都是木頭。

劉青松被晾瞭許久,終於忍不住一拍幾面,蹭的站瞭起來,“喂!孫子,你到底有沒有聽見老子說話!老子要驗屍!我不信你們大理寺還有能比得上老子的仵作!”

子,加在姓後面是一種尊稱,一般稱孔子、孟子都是對聖人的稱呼,不過劉青松喊出來就不是那個味兒瞭。

孫振也不怒,朝冉顏施禮道,“那我就先回官署瞭,還請端梁夫人這些天配合,在府中輕易不要外出。包括這兩位姑娘和劉醫生。”

“這是自然,但我也不希望事情為查清楚之前,將消息流出去。”冉顏以前可以不在乎,但現在她是蕭氏的媳婦,有義務把自己的名聲保全好,也必須不能讓蕭頌因這些莫須有的事情受到牽連。

冉顏看著孫振轉身下樓,半點沒有搭理劉青松,心中納罕,“你得罪這位孫少卿瞭?”

“其實也算不上得罪吧?”劉青松不確定的道,“我一年前帶著他兒子去曲江玩,結果回來時把那小子丟在瞭那邊,我睡到半夜的時候想起來,又回去把人給接瞭回來。自從出瞭這事兒以後,他就一直也不理我,忒小氣瞭。”

孫振當時在官署中值夜,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後來聽自己兒子哭訴。並且劉青松那個無良的混蛋,竟然威逼利誘他兒子,哄他不要將此事說出來。孫振是專門搞破案的,想從小孩子的身上找出破綻還不簡單。

“我挺替阿韻憂心的。”冉顏站起身來,撫瞭撫衣裙,往樓下走去,“回府吧,不去莊子上瞭。”

“哎,那都是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瞭,被他養的跟個姑娘似的,自己不知道回來,能怨得著我麼!”劉青松隨後追上。

對於這位孫少卿,他不管是官職和所管轄的事情都與蕭頌相似,一個是大理寺少卿,一個是刑部侍郎,三司會審時,一般都是他們倆,和禦史臺的一位副職官員,所以冉顏對其算是比較瞭解。

孫振也算是出身名門,但傢道衰落,自幼便十分窮苦,他為人比較端方嚴肅,所作出的文章 亦如其人,並不出彩,因此四處投行卷,也無人賞識。他是從科舉一步步考上去的,穩紮穩打,從來也沒才絕驚艷,更不曾一步登天。整整考瞭七八年之久,才輪到殿試。

這一切離不開他那位發妻的支持和無微不至的照顧,可就在他官途越發平坦之時,發妻卻因病亡故瞭,他一個人將兒子拉扯大,況且他這麼多年沒有再娶,也隻有這一個兒子延續香火,他能不著急麼?

冉顏不得不在心裡狠狠的鄙視劉青松一番。

冉顏從後門上瞭馬車,直接駛出醫館,劉青松也隨後騎馬不急不緩的回蕭府。

這幾日長安城坊市之間熱鬧非凡,到處都是人竊竊私語,酒樓茶館更是爆滿。在這個信息交流不太便捷的社會,長安人最愛聚集在一處談論時事,或者某處的八卦。

近來最熱門的莫過於竇四娘被人謀害一案,偶爾還有提及清竹醫館那場神秘的燒尾宴。

長安城裡發生的事情,不需幾日便傳到李世民的耳中,聽瞭禦史馬周的回話,眉頭不禁深蹙:他倒也沒太信傳言,冉氏的醫術究竟神不神無所謂,但太子力薦,這個面子是要給的。

“就這些?”李世民擱筆,轉而問道,“太子最近在做些什麼?”

“聖上新調任的太子中舍人似乎很合太子的意,近日聽瞭他的規勸,每日都在刻苦讀書,向師長請教的次數也明顯多瞭。”馬周一向都是沒什麼情緒的匯報這些事情,不過此次卻也有些欣慰。

李世民微微一笑,輕輕垂著腿道,“他若是能明白為君之道,勤勉好學,也就好瞭!”

李世民心裡其實也並不太想廢長立幼,畢竟李承幹並不是笨,而是過於疏散懈怠,他對李承幹如今還抱有意思希望。

“蘇子期的身世查的如何瞭?”李世民轉而問道。

馬周從袖中掏出一個火漆封口的信,雙手呈到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隨手取瞭過來,用幾上放置的一把短刀挑開封口,將信紙抽出來抖開,看上面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