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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唐玄宗道長,李隆基天師

「公主殿下,今天建章宮那邊來人了。」

蕭紫依停下手中的畫圖,詫異地抬頭問道:「建章宮?可有什麼事?」她一聽到建章宮就心驚肉跳,雖然那個皇太后奶奶看起來挺慈祥的,但是她就是怕出什麼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天色已經全暗下來了,孩子們也早就上床睡覺了,她剛在書房裡坐下抽空畫點東西,若竹就走了進來。

「公主,後天是四月十八日,離上次東嶽廟祈福正好是一個月。因為前一陣下雨緩解了乾旱,所以皇太后想親自去還願。」若竹輕聲解釋道。

蕭紫依把手中的木炭筆往桌上一扔,歎氣道:「不會這麼巧需要我也跟著去吧?」

若竹點點頭,知道自己這位公主的性子,輕笑道:「公主就當出去走走透透氣吧,皇太后基本上是一兩個月就去東嶽廟參拜一次。這次想讓小雲渲陪她一起去,順便就叫上公主你了,還有我們新來的兩個蘇家小姐。其他人皇太后都不帶。」

蕭紫依挑了挑眉,沒想到自己還是附帶的。「這麼說皇后她們也不會去嘍?」

「是的,皇后娘娘後天自有安排。據說皇太后就只通知了我們這裡,不過男孩子不要,就要女孩子去。」若竹淺笑道。

蕭紫依放鬆身體向後躺進椅背裡,彎起嘴角笑道:「那還不錯。」少了那幫臭小子出門,會輕鬆多了。

翌日,蔡孔明講完今天的課,留下來給葉尋上識字課。今天多了兩個小傢伙和葉尋一起上,蔡孔明對著可愛無敵的蘇家姐妹也不由得放柔了嗓音,拖長了音調,看得葉尋嘖嘖稱奇。

不過上起課來這對小姐妹可就不是那麼孺子可教了,年齡太小了,識字都困難,更別提她們的性子還比較嬌縱。

蕭紫依見狀拿了一本她畫的小人書走過去,打算讓她們通過識圖認字的方法學習。剛走到旁邊,就看到蔡孔明在紙上寫了「戰戰兢兢」四個字,叫其中一個雙胞胎過來道:「你來念一下。」

蕭紫依知道這是蘇玲瓏,因為她喜歡穿粉色的衣服,所以很好認。只見蘇玲瓏探過頭去脆聲道:「戰戰剋剋。」

蔡孔明眉頭一皺。

蘇琳琅也湊過去附和道:「就叫戰戰剋剋,沒錯。」

葉尋在一旁好奇的看過來,搖頭道:「不對。」

蔡孔明大喜,心想這麼多天的識字課沒有白教,讓葉尋來給這兩個小傢伙做個好榜樣。「葉尋,那你來念一下。」

「戰戰剋剋剋剋。」

「……」

蕭紫依笑得肚子疼,趕緊把滿臉黑線的蔡孔明拉開,丟了幾本小人書給他們去看。

「女子……女子不用習那麼多字。呃,葉尋還要繼續努力。」蔡孔明掏出手帕來擦擦腦門上的汗,天氣熱了,他越發覺得受不了。

蕭紫依聳聳肩,這個時代還沒有「女子無才便是德」這種說法,不過女孩子不用學識有多高是慣例,並不是每個女子都會像她母妃那樣熟讀詩書。至於葉尋自小就沒學過甚至都沒怎麼說過漢語,能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蔡孔明對著三個孺子不可教的孩子搖頭歎氣。

「現在沒什麼事吧?夫子再陪我玩盤棋?」蕭紫依笑嘻嘻地說道。她要雪恥!

正好在教室的另一邊幾個小孩子都在玩跳棋,蔡孔明輕歎道:「不會是那種棋吧?下官還不會玩。」

蕭紫依搖搖頭,領先走到一旁圍棋盤邊坐下,伸手請蔡孔明坐到對面。

「五子棋?圍棋?」蔡孔明一撩長袍,規規矩矩地坐下。

蕭紫依還是搖搖頭,伸手把面前的黑棋抓了二十枚棋子上來,欣然道:「很簡單的一種玩法。這裡有二十枚棋子,我們每人輪流從中任意取出一枚兩枚或者三枚,誰拿到最後那枚棋子,誰就贏了。」嘿嘿,看她玩不死他!

蔡孔明瞇起眼睛想了想,點頭道:「聽是聽明白了,可是這樣豈不是很簡單?」

「先玩玩看再說!」蕭紫依笑瞇瞇地伸手道,「蔡夫子先請。」

蔡孔明伸手拿了一枚棋子,放回在自己這邊的棋盤上。

蕭紫依隨後拿了三枚,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地拿了幾回合,蔡孔明無語地看著棋盤上最後一枚棋子被蕭紫依拿走。

「再來!」蔡孔明當仁不讓又再次首先開始抓子,他相信這次只是巧合。

兩人又交戰數次,蔡孔明屢戰屢敗,小孩子們也發現這邊在玩新遊戲,跳棋也不玩了,圍在旁邊看著。

蕭紫依得意地彎起唇角,這遊戲的秘訣就在每次必須讓對手先拿棋。蔡孔明拿一枚,她就拿三枚,他拿兩枚,她就拿兩枚。每次兩人拿走的棋子總數必須是四枚,這樣就可以保證剩下的棋子能被四整除,最後也就能剩下四枚,不管對手拿幾枚,最後一枚棋子總會被她拿到。

小玩意嘛!她小時候玩過一次知道訣竅以後就不玩了,不過這對好像對數學不是很靈光的蔡三國來說是個很大的難題。眼看著他額頭上的細汗越來越多,蕭紫依大大出氣。

旁邊的南宮簫看了幾次便看出了門道,笑嘻嘻地說道:「公主,換我和你玩吧?你先?」

蕭紫依乾笑了兩聲,推搪道:「你還是和湛兒他們玩吧,我去寫蔡夫子給我留的作業。」小鬼頭太聰明了也不是好事。

南宮簫得意地一笑,一拍蕭湛的肩膀道:「來,我們玩這個保證贏你!你要是贏不了我,就把早上上課得到的那個小紅旗給我吧!」

蕭湛不服氣地抓起一把白色棋子,數出來二十枚,拽著南宮簫往另一個桌子走去。葉尋想了想,還是轉身回去繼續練字,就練剛才的那個「戰戰剋剋剋剋」。

蕭紫依見狀聳聳肩,又給南宮小子出風頭的機會了。她看了看貼在牆上的大表格,她昨天連夜做出來的紅旗榜,每天每門課都會讓授課老師評出來一枚小紅旗發給一個小朋友,每七天一頒獎,這是學苑的最好激勵政策。

不過這個獎品是什麼嘛,她還沒想好,因為他們都沒問什麼是獎品,單單是得到小紅旗就很高興了。

呃,小孩子還真是容易滿足。

蕭紫依看著對面的蔡孔明滿頭大汗地思考為什麼自己會輸,心下無比開心。這個蔡夫子,人稱少而好學,博通經史,為人正直卻不善交際。但是在她看來就是個書獃子,偏科偏得厲害。一點數理化都沒有接觸過的人,怎麼會知道逆向思維?說到底,就算現在讓他去當個官,估計他都一板一眼地不會變通。

「蔡夫子,你教湛兒有多長時間了?」蕭紫依忍不住開口問道。

蔡孔明聞言抬起頭,正容回答道:「回公主,已經快一年了。」

「我記得你是上屆的文狀元吧?」一個狀元郎來當四歲小孩子的啟蒙老師,在她看來是大材小用,但是可能在蔡三國的心裡覺得自己是前途無量吧。畢竟也算是個未來的帝師。

蔡孔明儒雅的面上劃過一絲得意,拱手道:「三代以上出於學,戰國至秦出於客,漢以後出於郡縣吏,魏晉以來出於九品中正,隋朝至今出於科舉。下官不才正是上次科舉的文狀元。」

「那武狀元是誰?是不是獨孤燁?」蕭紫依忍著聽完他的長篇大論,內心念念不忘葉知秋曾經是武狀元的事。但是又不能直接問,只能旁敲側擊。

蔡孔明搖搖頭,徐徐解釋道:「武舉主要是面向官員的子弟,考生須是交納貢稅達十三年的六品以下文武官員的年滿十八歲的子弟及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勳官的子弟。」

蕭紫依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道:「那三年前獨孤燁還沒滿十八歲?」

蔡孔明緩緩點了點頭。

那獨孤燁看起來好像有二十二三歲了,看來果然練武沒到臻境比較傷皮膚啊。不過她好像皮膚保養得還不錯,想來她的內力也不會太厲害,估計頂多也就是逃跑用的輕功很厲害吧。

蔡孔明繼續徐徐說道:「下官記得,和我同屆的武狀元好像姓沈,叫沈玉寒。」

「沈?」蕭紫依訝異地反問道,不會這麼巧吧?而且還是玉字輩……

蔡孔明點了點頭,佩服地說道:「不到二十年間,沈家出了兩位文武狀元,實在是一段佳話。」

「真是厲害……」蕭紫依感歎道。她沒想到她娘的家裡居然文武雙全,看來深淺難測啊,「那現在那個沈玉寒在哪裡做事?」

「凡取得武狀元者立即成為朝廷武官,最高可及正三品將領,不是授予參將,就是皇宮內的頭等侍衛。」蔡孔明說到這裡頓了頓,掏出懷裡的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蕭紫依微微翻了翻白眼,這個蔡孔明真能耐。雖然說現在才四月份,可是古代計算時期是農曆,按照現代的日曆來算,現在都快六月份了。這眼看著都快夏天了,還穿著春天的衣服,難不成是沒錢買嗎?看樣子像。等下讓淳風去偷偷瞭解下。「那沈玉寒是不是選了當宮裡的頭等侍衛?」

蔡孔明點點頭,微微有些訝異地問道:「公主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蕭紫依拿起桌上的茶水沾了沾唇,輕笑道:「我猜的。沈家既然是城中首富,越接近權力中心的位置自然就越好嘍!像獨孤燁那樣的,八成瞄準的就是參將,有機會出戰沙場的。」

蔡孔明收起手帕,歎氣道:「公主所猜不錯。不過沈家老爺本是一介商賈,在幾十年前白手起家做到現今這樣的地位,實屬難得。更難得的是家族裡人才輩出,文武雙全,一直被奉為傳奇。至於獨孤家,幾百年的閥門士族,族規森嚴。雖然人才濟濟,可是族規規定每代只能有一人出仕為將軍,其他不是正房的人只有通過武舉來完成征戰沙場的心願。譬如十年前在突厥戰死的獨孤焱,就是十二年前那一屆武舉的榜眼,惜敗於葉知秋。聖上憐其才能,所以破例說服獨孤大將軍讓其帶兵征戰。只可惜……」

蕭紫依微驚,沒發現,這蔡三國八卦起來那可真八卦,可是這些事也不能當著孩子的面前說吧。她環視一圈,發現獨孤炫正和湛兒他們玩得開心,葉尋卻背著他們在桌前寫字,看不到面部表情,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到。

蔡孔明搖頭歎息了一陣,視線又落到了面前的棋子上,有些不甘心地說道:「公主殿下,我們再來玩一把這個什麼讓子的遊戲吧。」

蕭紫依本來想多問些事情,但是終是時機不對,只好聳聳肩笑道:「好吧。」

四月十八日,蕭紫依帶著小雲渲和蘇家的雙胞胎姐妹,在男生們羨慕的目光中出宮去東嶽廟上香。

可是坐在馬車裡的蕭紫依臉色可不是那麼好看。原因是皇太后奶奶那邊傳話,讓小雲渲她們去坐皇太后的馬車了。

「公主別生氣了,太后娘娘她也是好久沒看到小雲渲,也順便把蘇氏姐妹叫過去看兩眼。太后娘娘她雖然喜歡小孩子,可是她除了皇上從來都沒有帶過一個孩子長大。」若竹知道她的公主擔心寶貝被人搶了,輕笑地解釋道。

「太后……若竹,你之前是跟著太后的,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蕭紫依想起皇太后表面上雖然慈祥,但是目光深處仍可依稀見到那堅韌的神采,不由得好奇一問。

若竹向前坐了坐,傾著身子低語道:「公主可能不知道這些往事。仁宗皇帝體質羸弱,疾病纏身,甚至無法正常上朝,太后娘娘挺身而出,代替仁宗皇帝打理朝政。而這是在當今聖上剛剛出生的時候的事。」

蕭紫依想了想,驚訝道:「這麼算來,太后當年也並不是年紀很大,真是厲害。」果然那個太后不是簡單的角色。

若竹搖了搖頭道:「公主,也許世家大閥教養兒女的時候會有些很特別的課程,可是若竹跟著太后娘娘有幾年了,知道娘娘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手腕。她憑的只是『公平』兩個字。」

「公平?」蕭紫依靠在車廂的軟榻上,重複地說道。

若竹點點頭,輕聲道:「這公平兩字看起來非常簡單卻行之不易,但是卻被太后娘娘運用得恰到好處。不但將政務安排得井然有序,還將各大勢力調和好了關係。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真是厲害。」蕭紫依感歎道。

「可惜仁宗皇帝還是在當今聖上年歲還小的時候就大行了,太后代為管理朝政,又在聖上成年之後原封不動地把權力交還,退居在建章宮不諳世事,吃齋修行。」若竹語帶崇拜地說道。她跟在太后身邊多年,耳濡目染使得她的性子也變得平和,有著超出了她年齡的成熟。

蕭紫依從車簾縫中向外看著街景,沉吟不語。這樣不貪戀權勢的女人,反而更可怕。

太后她所期望的,應該是大周朝千秋萬代長長久久。而為了這個願望,她不怕做任何事。

車輪滾滾地往前,不多時就來到了東嶽廟。蕭紫依下了車,陪著皇太后走到岱宗寶殿還願祈福,之後來到育德殿聽天師講解《三五都功菉》。

蕭紫依甚至連手中牒文的字都認識不到幾個,還要硬著頭皮聽著那個所謂的天師在那裡講得起勁,真是受折磨。

要知道講解的天師認為菉文是由道氣而演變成的文字,菉圖上全是象徵著雲霞煙霧的菉體,她看著這些有如外星球文字的圖形,欲哭無淚。看上去好像就是電視上演的那些鬼畫符的東西,更囧的是那個天師還倒背如流,皇太后和從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公主,背誦這些符菉上面天官功曹的姓名,凶邪不敢侵,疾病不能擾。可以扶正祛邪,治病救人甚至助國禳災。」若竹在蕭紫依身後輕聲說道。

蕭紫依徹底無語了,相信神佛也不用到這種地步吧?她不敢苟同地回頭看了看她身側的小傢伙,發現蘇家姐妹早就肩靠肩閉上眼睛打瞌睡了,而李雲渲臉色不自然地跪在那裡。

「小雲渲,是不是想要上西閣了?」蕭紫依一樂,終於讓她找到借口溜了。小雲渲她在剛上學苑的時候就不好意思說要去上廁所,所以都會少喝水,或者忍到下課。這個壞習慣被她發現以後,就逐漸糾正了過來。可是今天這種情況下,小雲渲難免還是不敢出聲。

小雲渲咬著下唇為難地看著蕭紫依,楚楚可憐。

蕭紫依無聲地一咧嘴,一把拽起她,朝皇太后和天師大人一施禮便大大方方地走出育德殿。

以後可不陪皇太后來上香了,簡直受不了。

蕭紫依領著小雲渲出了育德殿,雖然來上香的時候東嶽廟前殿香火繚繞,來往的人絡繹不絕。但是這個育德殿附近因為皇太后的駕到全部戒嚴了,所以並不怕她們單獨出來會有什麼危險。侍衛已經把住了各處的入口,反而是空曠的殿院中一個人都沒有,蕭紫依想要問問路都找不到人。

「公主,西閣往這邊走。」李雲渲看蕭紫依東張西望,仰頭脆聲說道。

「哦,對了,你小時候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蕭紫依欣然領著她往那個方向走去。

「不是哦,小時候在這裡住的是我哥。」李雲渲輕笑搖頭道,「謝謝公主,我先去了。」說罷便跑向遠處的一個小屋。

蕭紫依站在原地仔細回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上次和李雲清在東嶽廟聊天的時候他也說過,是他小時候在這廟裡拜玄什麼的道長學武的。她基本全忘了,就記得後來她在子孫娘娘殿前的香爐裡投進去了一枚銅板,被人取笑。

李雲渲很快就出來了,蕭紫依彎下腰掏出手帕給她擦著手,微微有些在意地問道:「小雲渲,那你怎麼會對這裡很熟啊?」她聽說這個東嶽廟足足有七十六個殿堂,大小樓閣過百間,只來過幾次的小雲渲應該不會這麼隨手就能指出來哪裡是廁所吧?

李雲渲乖乖地讓蕭紫依擦乾手,脆聲道:「我四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是這裡的玄蹤道長治好我的。所以在那以後,哥哥每隔十天都會帶我到這裡來拜會玄蹤道長。」

「哦,原來是叫玄蹤道長。」蕭紫依才不信那些符菉燒了沖水喝就能治病,看來應該是個高人,「那個玄蹤道長很有名嗎?」

「有不有名這個不太知道,只記得這個道長出家以前是我的叔公,所以哥哥才經常來找他。」李雲渲歪著頭回憶道。

太原李家的人?玄蹤道長?唐玄宗?蕭紫依忍著笑問道:「你叔公?不會這麼巧叫李隆基吧?」

李雲渲驚訝地眨了眨大眼睛道:「公主也認識他嗎?可是我哥哥他說叔公的原名已經很少人知道了。」

蕭紫依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大受打擊,許久才回答道:「是我猜的……」

徹底無語了。李隆基?在這裡?是個道長?在開玩笑吧?

「公主,我們還進去嗎?」想到進去再聽那些符菉的講解,李雲渲的小臉上有些不情願。

蕭紫依眼睛轉了轉,笑道:「不了,我相信我們在不在也沒多大必要,小雲渲帶我去找那個玄蹤道長好不好?」雖然這時候在東嶽廟裡面亂逛很不安全,但是她也顧不得了。

還有什麼比歷史上的唐玄宗在當一個道士還震撼的事?

不過歷史早就在獨孤皇后那裡扭曲,走向另一條軌道,到底只是碰巧同名同姓呢,還是由於強大的必然性,歷史的車輪在偏離了些許之後,即將走上正軌?

不管怎麼樣,她都無比好奇。

她因為在意眾人在海棠宴上對李雲清的特別態度,所以查閱了好多史料。幸虧她書房裡的書籍比較多,有些隱約提到的隻言片語,也能讓她有所聯想。

從有些先進的語言和物品來看,獨孤皇后肯定是穿越而來的,提前預見了楊廣會殺父弒兄,太原李家會取而代之。所以通過人為的干預,讓隋文帝把帝位傳給了太子楊勇,並且把太原李家幾乎滿門滅族,但是防得了東牆防不了西牆。

其實以她看來,獨孤皇后滅族李家這個舉動完全就是多餘。如果楊勇當政,隋朝維持安定,李家也不會有謀反的想法。

不過當局者迷,換成她是獨孤皇后,想必知道未來結果的滋味並不是那麼的好受。李家始終會是獨孤皇后橫在心中的那根刺。

蕭紫依呆呆地想著,身邊的李雲渲點了點頭,軟聲在她耳邊說道:「玄蹤道長就在這個殿的後面一個殿,很好找的。我帶公主去。」她也不想回去聽天書,主動拉著蕭紫依的手往外走去。

「你都稱呼他為玄蹤道長?不喊叔公的?」蕭紫依跟著李雲渲的腳步,往後邊的殿閣走去。

李雲渲點了點頭道:「我哥哥說,道長他已經拋棄以前的身份修道。而道長的名字,我還是記得有一次在內室玩的時候,聽到有一位老夫人這樣叫他,我後來找哥哥問了才知道這就是道長俗家的名字。」

「那位……玄蹤道長,是位怎麼樣的人?」蕭紫依忽然有種歷史的錯亂感,有點懼怕一會兒要見到的那個人。

李雲渲笑嘻嘻地說道:「道長是個很好玩的人哦!最喜歡和我們小孩子玩了,這次去小渲渲把公主教的跳棋說給他聽,他肯定很高興。」

不會是個老頑童吧?蕭紫依心中的疑惑更重,跟著李雲渲的小步伐往後面的殿閣走去。

與此同時,在育德殿內,一位宮女從偏門快步走了進來,附在垂目閱看經文的皇太后耳邊低喃了幾句。

皇太后聞言緩緩抬起眼簾,眸子裡劃過黯然的神色,輕聲問道:「那人今日不在?」

那個宮女點點頭,跪在皇太后身旁低聲道:「而且方才奴婢進來前,看到公主殿下和李小姐往那個方向去了,要不要奴婢派人……」

皇太后半抬手制止道:「無妨,反正那人也不在。」話語說得輕柔平靜,但是難免帶了些許輕愁。他已經避了她好幾次了,今天她特意找了個名目出來,結果他還是避而不見。

那個宮女跟了太后多年,雖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心底也是有些明瞭的。現在見太后這副模樣,她除了把頭愈加低了下去,別無他法。

殿內瀰漫著濃重的檀香味,聽著那天師不間斷的念符聲,皇太后知道現在念著的這篇應該是保佑她身體健康的符菉。可是心中有團火怎麼壓也壓不住,越發覺得氣血不暢,大口大口地喘起氣。可是一吸氣就是嗆人的檀香味,讓她無法克制地咳嗽起來。

「太后?太后?你怎麼了?」

殿內一片混亂,天師的念符聲卻越來越大,越來越快,越來越起勁。彷彿如果他把所有天官功曹的姓名都念到的話,也許會有一兩個仙人聽到他的祈求,下凡來拯救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