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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夢境

  發生了什麼?能讓老周發出這樣的尖叫?我第一個反應是那個貓妖不會再次找上門來了吧?想著,我哪裡還坐得住,放下手中的啤酒瓶子,就朝著老周的臥室衝去...而秦海念跟在我的身後,速度也不慢,她對老周的擔心絕對不比我少。
  推開了臥室的門,我就看見老周坐在床上,正在大口的喘息...而打開燈,我看見老周的眼神渙散,面色蒼白,頭上幾乎全是細密的冷汗。
  難不成又被嚇丟魂了?我的眉頭皺起...心想,不帶這麼玩我的。
  但是下一刻,老周看見燈亮了,我衝進了臥室,稍微心安了一些,開口喊了我一聲:「老三...我做噩夢了。」
  能說出邏輯那麼清晰的話,顯然就不是丟魂了...我稍微鬆了一口氣,然後聽見老周喊了一聲想喝水,我身後的一個身影就飛奔著竄了出去...不出意外的,聽見磕磕碰碰的聲音,不知道在心急之下又撞到什麼地方了,這種事情已經算是慣性了,我和老周都不在意。
  「做個噩夢你至於尖叫?」秦海念積極的去給老周倒水了,我忍不住調侃了老週一句,雖然我心知這個噩夢可能不是那麼簡單。
  「如果是一般的噩夢,我當然不會這樣...剛才要不是你進來,我真不知道我是在做夢。」說著,老周激動了,一把掀開了身上那床薄被,一下子就竄到了我身旁,扯著我的手臂說到:「老三,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我感覺我好像記不起來什麼了...但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很怕,我甚至覺得這一天我沒記憶的時候,都站在停屍房了,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老周說起這些話的時候,眼神非常的無助,顯然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就像他人生的大逆轉,一次次的在挑戰他多年來建立起來的三觀,他根本就不適應,可以說是毫無辦法,也難怪就那麼軟弱,而無意中在他看來稍微懂這些的我就成了他此時唯一的依靠。
  我明白這種三觀面臨挑戰的老周,拍拍他的肩膀,說到:「你慢慢說,其實事情也沒你想像的那麼嚴重。」
  這個時候,秦海念已經倒了一杯水過來給老周,老周接過一口就灌了下去,總算好了一點兒,我示意老周到客廳去說,轉身就先出去了...原本我是想給秦海念創造一點兒機會,在老周好不容易軟弱的時候,給一點兒安慰,可是她完全就跟傻子似的,跟在我後面就一起出來了,弄得我一陣無語。
  待我們三人在客廳坐定時,老周總算稍微恢復了一些正常,他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看見秦海念,臉上又出現了猶豫的神情。
  畢竟,他是一個非常愛面子的人,在別人眼裡別的不論,首先他就是一個堅定的『科學狂人』,如今要他說起這些帶點兒靈異色彩的事情,特別是面前還有一個同是在醫學院快畢業,可能還會跟他當同事的人,是有些困難的。
  我在心中權衡著這些事情,今天晚上在地下室遇見的神秘男人雖然和我達成了某種『默契』,可是我之前就並不肯定這件事情是否就這樣結束了?
  雖然我的靈覺並不怎麼出色,但好歹也比普通人強點,我不能事前就感受到一點兒吉凶,不過在平常對事物的判斷多少還能起點幫助。
  想著這些,我忽然就開口對老周說了:「老周,你的事情不必瞞著海念,這姑娘瞞的我們好苦,她其實是....」
  秦海念一聽我要說出她的身份立刻就慌了,在那裡對我狂比著手勢,眨著眼睛,因為著急,那眨眼睛的動作太大,看起來就像臉抽筋了似的...況且那麼大的動作,老周早看見了,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海大富,你在搞什麼鬼?」老周看得無語,不禁說了海念一句。
  秦海念一下子僵住了,轉頭看著老周,討好的笑到:「最近面部神經有些僵硬,我在做運動。」
  「一天到晚神叨叨的。」老周嘀咕了一句,也沒多說什麼,因為秦海念平時就是一個極其無厘頭的人。
  我明白秦海念的意思,她這麼喜歡老周,自然不想老周自然她是一個『巫婆』,學巫的女人,應該是叫『巫婆』吧?我不太確定,總之就那麼一個意思吧...原本就不見她和老周有戲,這麼一說豈不是更沒戲了?
  可是如今...想到這裡,我拿起之前沒有喝完的啤酒喝了一口,選擇了很直接的方式說到:「海念,你的身份也不必隱瞞老周了,因為老周以前無論經歷過什麼,都沒有這次來得嚴重,確切的說,他是遇見了一隻貓妖。」
  「噗」原本看我喝啤酒,也在喝啤酒的秦海念一下子噴了出來,可憐老周就坐在她對面,不可避免的被噴了一臉,然後臉色難看的看著秦海念,秦海念有些訕訕的扯了幾張面紙給老周。
  老周接過來,也懶得說她了,因為我剛才那句直接了當的話嚇住了老周,他有些驚恐的看著我,等待著我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想的很簡單,既然事情沒有完,那還不如把一切都告訴老周,畢竟結合我知道的,加上他知道的,我們可以多找一些線索,即便這些線索沒有用,但多少也可以讓他做一個心理準備,起到防備的作用。
  於是,我點了一支煙,選擇盡量簡單的方式把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我也沒有打算隱瞞自己師承的事情,雖然只是簡單一提,那也一個表態了。
  這其中有我自己比較『自私』的一份心情,那就是孤獨了太久,渴望走出去有所接觸,能夠學以致用,既然遇見了秦海念,那算不算是第一步?我沒有再打算隱瞞什麼了。
  聽完我說這些,老周就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般,有些恍惚的望著我,彷彿第一天才認識我。
  但是秦海念的臉色卻變得嚴肅,她到底是懂行的人,她問的問題比較關鍵:「三哥,你怎麼就斷定是一隻貓妖?如果真的是貓妖,不可能和人扯上關係的,你要知道普通人絕對承受不了一隻妖的魂魄上身的。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我很驚奇秦海念此刻的樣子,畢竟平時她在我眼裡就跟電影裡的『吳君如』沒有任何的區別,一見她就想笑,卻不想說起這些的時候,她是如此的認真。
  「這也就是我疑惑的地方。海念,你肯定也知道有一種存在叫『仙家』,就是說一些有靈的動物修,借助人身或是來完成心願,或是來享受香火祭祀...原因複雜。總之,那些『仙家』選擇所謂代理人的時候,都要考據一下生辰八字之類的...就好比做手術涉及到移植的時候,要進行匹配,否則就會有排異反應。」我盡量組織語言的說到。
  其實我並不是在給秦海念解釋,我是在給老周解釋這個概念...畢竟一旦涉及到了現實,那和電影小說裡所表現的是兩回事兒。
  我還沒說完,秦海念就接過了我的話,她說到:「對的,手術這種事情還是指人和人之間...而『仙家』這種事情,卻是指的人和動物之間,那種排斥之大,我也形容不好。簡單一句話,你看那些被『仙家』附體的人,哪一個不是虛弱的,精神不濟的...況且,這還是在有前提的情況下,比如彼此之間有些什麼因果啊,生辰八字什麼的可以承受的住啊...」
  秦海念也是在對老周解釋...可是老周的臉色並沒有因此好一些,反而是越加的難看,他揮手打斷了秦海念的話,有些疲憊的揉了一下臉,說到:「我不知道什麼貓不貓妖,還有那個什麼喜歡屍體的男人。我想知道的關鍵是...為什麼會找上我?而我剛才做夢...」說到這裡,老周抬起頭來看著我,猶豫了一下才說到:「老三,我沒感覺到任何與貓有關的事情...我只是這一天就覺得自己站在停屍房,有兩個女的不停在對我哭。然後我感覺自己也動不了,也莫名的跟著她們傷心。」
  「然後,你夢到了什麼?」我彷彿抓住了一點兒事情的關鍵點。
  「我剛才又夢到一個女的了...我不認識她,一開始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正常人,挺年輕漂亮的...但莫名其妙的我就知道她在這麼美好的年華得了病,治不了...然後死了。詭異的是,她死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竟然把屍體捐獻了出來...結果,我就看見她被送入了停屍房。接下來...」老周說著也有些不冷靜了,從秦海念手上拿過了啤酒就開始喝。
  秦海念在旁邊一副欣喜的樣子,時而又低頭害羞,可是我和老周都沒在意。
  我已經在仔細思考老周的夢境中,我總覺得這其中透露了一個關鍵點,但具體是什麼...我卻一時間抓不住,我苦苦的思考著。
  而老周喝了一口啤酒後,說的話還在繼續:「被送入停屍房,不是就死了嗎?可是,我就看見她忽然坐起來對我哭...哭的好慘,她說她身上有冤情,讓我一定要幫她,而且她也幫了我...可是什麼冤情啊?我被她哭的難過,我就問她...結果她的身體一下子就開始血淋淋的..好像被人一片片撕開了一樣,然後我一害怕,就醒了。」
  「這樣啊?」我回了一句,然後就低頭陷入了沉思,我覺得我好像一開始就判斷錯了一些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