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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紙飛「雞」好玩,演話劇排練

蕭紫依在屋內批改著孩子們的日記,說是批改倒是有些過了,她更喜歡在日記中發現孩子們每天都學到了什麼感悟到了什麼,這是比聊天更好的交流。

只是……蕭紫依翻開談星閱的本本,發現他每頁都是兩個字:「無事。」

蕭紫依歎了口氣,看著在教室的圓桌邊照例捧著一本書埋頭看著的談星閱,忍不住走過去好奇問道:「星閱,大家都在外面玩,你為什麼不去啊?」以前他還會在室外活動的時候捧著本書在操場邊上的樹蔭處閱讀,今天乾脆連教室的門都不出了。這令蕭紫依不禁疑惑他是不是和誰吵架了。

談星閱半抬起他那精緻的丹鳳眼,懶懶道:「大戲相煞,小戲相傷,戲而無功,衣破囊空。相隨擲石,不如歸看。上至父母,下及兄弟,只欲不報,恐受無禮,善思此事,是以不戲,何謂怪乎?」

蕭紫依被一連串的文言文說得目瞪口呆,雖然勉強能聽懂一兩句,但是完全沒想到她該用什麼話來回答他。

「後生可畏啊!」南宮笙笑瞇瞇的聲音從教室的門口傳來,「這是孔子與項囊相問書裡面的對話,沒想到星閱你都能一字不差地背誦下來,真是意外。」

談星閱小臉上並沒有因為南宮笙的誇獎而出現一點點的自滿之色,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這位不請自來的大鬍子叔叔,便低下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

蕭紫依有點不好意思地拉著南宮笙走到教室的角落裡,小聲地問道:「那個什麼孔子相問書,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南宮笙忍著笑,也學著她小聲地回答道:「大意就是,激烈的打打鬧鬧有可能會害人性命,戲耍的拉拉扯扯也可能會傷人身體。就算都不會這樣,也可能會撕破衣服也沒有什麼好處。這是孔子問一個小孩子,那個孩子回答的話。」

蕭紫依無奈地搖搖頭,哪裡有孩子不喜歡玩耍的,這個談星閱未免也太不合群了。不過,不喜歡和人玩耍,並不代表不喜歡玩。估計他只是覺得獨孤炫他們玩的打仗遊戲不好玩而已。

略略想了一下,蕭紫依走回到圓桌前,拿起一張白紙開始折了起來。她屋裡的紙都不是寫毛筆字用的宣紙,為了能讓木炭條留下痕跡,她這裡的紙都要比宣紙硬上很多。也幸虧如此,否則她還沒辦法教孩子們折紙呢。

南宮笙站在原地,視線沒有離開過她,沒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就意外地看著她手中出現一個好像帶翅膀的東西。然後隨著她的纖手一抖,這個像是白鴿一樣的東西順著窗戶就飛了出去,在操場上空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繞了好久才飛落在地。

「這……這是什麼?」南宮笙知道蕭紫依平時手巧,總會疊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沒想到這個紙片好像是被施了仙法一樣,怎麼可能在空中飛行那麼長時間?

蕭紫依這下可算是完全確定南宮笙肯定不會是穿越者了,要不然怎麼會連這麼流行的東西都不會?她回過頭來莞爾一笑道:「這是紙飛機。」

也許是她笑得太過於燦爛,也許是陽光下她的笑靨太過於耀眼,南宮笙的眼底不禁浮現出驚艷的神色,好久都沒有回過神。

蕭紫依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就算是透過他長長的劉海,也能感受得到他灼熱的視線,使得她忍不住想像著面前的他拿掉大鬍子把劉海往後梳之後的那個俊帥的容顏。

還是一句驚歎聲打破了兩人的對望,只聽得獨孤炫驚呼道:「原來叫紙飛雞啊!可是這長得也不像雞嘛!」

蕭紫依慌忙移開視線,這時才發現孩子們都已經放下了方才玩耍的東西,都圍在一起盯著面前的紙飛機看。就連原來在屋內看書的談星閱也帶著好奇推開連接教室和操場的門走了出去。

「紙飛『雞』?」南宮笙也忍不住小聲地問著蕭紫依。這個三角形的東西,怎麼看也不像是雞嘛!

「呃,是機器的機字。」蕭紫依汗了一下,勉強解釋道。她見南宮笙還是一臉沉吟,索性走到桌前拿起一張白紙重新疊給他看,意圖引開他的注意力。

等幾下就把南宮笙教會了之後,蕭紫依再看向窗外的時候,談星閱已經和孩子們玩成一團了。因為這幫孩子裡,方才只有他在屋內看清楚了她是怎麼讓這個紙飛「雞」飛起來的,所以成了放飛紙飛機的不二人選。

而獨孤炫和南宮簫在學會了怎麼玩之後,就為了下一個到底是誰來玩而大打出手。最終紙飛機被阿布一口叼走,最後葉尋搶救下來以後,紙飛機已經被阿布的口水弄得一塌糊塗。

「啊!我們的紙飛機!」蘇家姐妹齊齊扁了扁嘴,眼淚眼看就要決堤之前,兩個紙飛機一前一後地遞到了她們面前。

蕭湛和李雲渲相視一笑,他們倒是早就想到與其和那兩個難纏的小子搶奪紙飛機,還不如直接去管蕭紫依要得更快。而且他們兩人都心思細緻,就這麼看了一會兒就學會了這個紙飛機怎麼做。

蕭紫依笑盈盈地坐在教室裡的圓桌前,看著孩子們在操場上玩著他們自己疊的紙飛機,變著法地比看誰的紙飛機飛得更遠飛得時間更長。陽光下充滿了無憂無慮的嬉笑聲,就連一直繃著臉從來不笑的談星閱也展開笑容,開心地在一次次地讓紙飛機在空中飛翔。

而在她的對面坐著的人也在不斷低頭研究著紙飛機,空氣中瀰漫著令人心安的因子,讓她忍不住從心底就泛起笑容。也許這就是幸福吧,可以看著孩子們一點點慢慢長大,也有人在一旁默默地陪著她。

蕭紫依想到這裡,便偏過頭去看南宮笙,只見在他修長有力的雙手下,原來她疊的最簡單的紙飛機被他重新加了幾個步驟,變得更加複雜。這個男人,她雖然每次見到他都會發覺一些他的優點,但是可能由於他的兩種不同身份交替和她接觸的原因,她總覺得她怎麼也看不穿他的心思,就像她現在看不清他的面目一樣。

「也許可以飛起來吧……」南宮笙在手中做著試飛的姿勢,然後回過頭笑著問蕭紫依道,「這個紙飛機看來也不是公主自己想到的吧,應該是看到某個山中的老爺爺疊的吧?」

蕭紫依知道他在取笑她,輕哼道:「這次是個老奶奶。還有,你這個飛機前面的頭太重,肯定飛不遠的。」

南宮笙低頭沉吟了一下,不服輸地在教室內試飛了一下,果然如蕭紫依所說,沒多遠就一頭栽在了地上。

「這個紙飛機到底能飛多遠呢?能在空中走多遠呢?如果能順著風像風箏一樣飛上天,豈不是美哉?」南宮笙起身把掉在地上的紙飛機撿了起來,在手中把玩。

「也飛不了多遠,也飛不了多久。」蕭紫依單手托著下巴,仰頭看著他道。紙飛機本是滑翔機的初期模型,但是這個她沒辦法說。否則還要解釋滑翔機又是個什麼東西。

南宮笙抬頭看了看外面蔚藍的天空,正好一隻燕子掠過,令他不禁呆望著出神。人不論從什麼時候都沒有停止過對天空的嚮往,能這麼簡單就親手製作出來可以飛翔的東西,就算只是那麼一瞬間,也讓他為之神奪。

蕭紫依拍了拍手輕笑道:「南宮少爺,如果你認識蘭味坊的老闆,就麻煩和他說一聲,這個紙飛機還可以用各種顏色渲染的紙做成,也可以在紙上面寫上祝福心願的話,在高處放飛。也許心願就會達成呢!」雖然這種紙飛機很容易就被人學會怎麼做,但是若是通過在蘭味坊消費的那些貴公子貴小姐之手,建成品牌意識的話,肯定會風靡一時。

南宮笙回過頭,深深看著蕭紫依,半晌之後才笑著回答道:「這個點子極好。」

他們兩人正相視一笑時,若竹快步走入教室,低聲說道:「公主,皇太后那裡來了通知,想要公主殿下以您自己的名義在長樂宮辦一個宴會。」

「宴會?」蕭紫依一呆,愣愣地反問道。宮中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最不喜歡宴會的人,請過她幾次之後,那請帖也就是按照慣例送到她這裡走個過場,誰也沒期待能請得動她。現在皇太后是什麼意思?讓她主辦一個宴會,有沒有搞錯啊?

若竹知道這個要求讓蕭紫依很為難,剛才她聽到建章宮來人的傳話時也是愣了好久。幾乎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她歎了口氣,瞥了一眼在旁邊的南宮笙,這才說道:「皇太后想為夏侯鈴夏侯小姐辦個聚會,可是她老人家已經沒有這種精力,在未央宮舉辦又於禮不合,委託其他家的小姐又沒有合適的人選和地點。所以想來想去,只有公主你最適合。」皇太后和夏侯家還有著親戚的關係,所以是想借這個宴會來讓夏侯鈴重回大家的視線,以前的事情就當從沒發生過。

蕭紫依一聽到夏侯鈴的名字,下意識地也往南宮笙那邊看去。可惜由於他厚厚的「面具」遮擋,她看不到他臉上半分的表情。蕭紫依轉念一想,幸災樂禍地輕哼道:「也罷,不就是個宴會嗎?既然皇太后奶奶想得到我,那就辦好嘍!正好我們長樂宮還來了個新的廚子,是哈?」

若竹滿臉黑線,她倒是沒想到蕭紫依會答應得這麼快,看來全是因為南宮笙的緣故。

蕭紫依把雙手交握在一起,活動了幾下,興致勃勃地問道:「那麼,這宴會什麼時候開始呢?還有幾天的準備時間?」

「時間就在七天後,公主您要做的事情在這裡,奴婢都幫你整理好了。這些都需要您來決定一下。」若竹邊說便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雙手呈交到蕭紫依面前。

有個超級秘書就是省心。蕭紫依把紙攤開,卻駭然發現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事宜。上到需要請哪些人來參加宴會,下到宴會需要用什麼餐具,都需要她來拿主意裁決。

若竹在旁邊解釋道:「因為是公主第一次舉辦宴會,所以這些事奴婢要一一給您列出來。有過一次經驗,讓宮人們熟悉了您的喜好,下次就容易多了。」

還有下次?蕭紫依看著紙上需要決定的東西,就覺得頭疼。她可不可以收回方才說的話啊,她不想辦什麼宴會了……

「我來幫你吧。」南宮笙走到蕭紫依身前,出其不意地淡淡開口道。

「哦?你來?」蕭紫依挑了挑眉,拿斜眼去瞄他。不會真被她的話給刺激到了吧?

「畢竟,我也有責任。」南宮笙簡單地說道,隨後彎下腰來掃了一眼紙條上列舉的事情,從圓桌上拿起一支木炭筆隨手勾畫起來,「需要請哪些人這個,若竹你先去打聽下皇太后都想請誰來,然後找太子殿下或皇后娘娘那裡要一份適合這些圈子的名單。舉辦宴會的主題嘛,還是不要直說是因為夏侯家的小姐,就取名叫夏日宴吧,正好還一語雙關。宴會的節目不用請宮裡的優伶,既然在長樂宮辦,那就大家都看些孩子們的表演還有親自玩一些孩子們平日玩的遊戲。」

「呃……能行得通嗎?」蕭紫依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道。雖然聽著南宮笙三言兩語就把這些事情解決得輕輕鬆鬆,但是節目由孩子們來演是不是太誇張了?

南宮笙直起身來,低頭朝她微微一笑道:「放心,在宮中或者各家的小姐們看平日裡的那些戲都快看得背下來了,沒幾個是真正想要看戲的。除非你能請到現在紅遍京城的旦角花塵花公子。」

「花塵?」真是個好名字,或者是好藝名。

「反串女角是絕對的出塵如仙,成名的一齣戲是《霸王別姬》。不過很少出來演戲,沒人知道他退下妝容後的身份。所以公主你基本上是請不到他的。」南宮笙笑了笑,續道,「前幾日我翻到公主你寫的那篇《小龍女》覺得不錯,讓孩子們排一齣劇照著演就行,不用唱,就說對白吧。」

「話劇?」讓那些在外面玩紙飛機的小傢伙們演話劇?蕭紫依冷汗,這樣真的不會出問題嗎?為什麼這南宮笙還說得非常自信?

「喏,話劇?這名字好。就這麼定了。至於玩的遊戲,我看平日裡孩子們玩的那些公主你提出來的遊戲就很好玩,除去一些活動激烈的小姐們不能玩,就算只是擺幾盤跳棋也夠她們歡喜的了。還有那些撈金魚啊什麼的,都很好。宮中不能私自放風箏,那麼飛飛紙飛機也是不錯的。」南宮笙胸有成竹地說道。他本是思想活絡之人,要不然蘭味坊也不會讓他辦得那麼有聲有色。

蕭紫依也是想到此點,回想起他在那蘭味坊成日裡都和那些富家公子和小姐打交道,辦個宴會豈不是手到擒來。所以她最後還是點點頭道:「好吧,那就全聽你的。」

南宮笙繼續邊說邊吩咐若竹,沒幾下就把紙上的事情做出了決定。若竹看看蕭紫依沒有任何異議,就趕緊根據他的吩咐去做事。七天雖然並不太短,但是她也是頭一次負責一個這麼大的宴會,看樣子公主也沒有可以指望的跡象,只有她自己抓緊時間發揮了。

蕭紫依單手托著腦袋,使勁地從她這個角度看去,期望能看到南宮笙劉海下那雙漂亮的眼睛。可惜太陽此時躲在了雲後,屋內有些陰暗,她怎麼也看不清。

「走吧。」她聽到南宮笙輕笑著說道。

「走?去哪裡?」蕭紫依傻傻地反問道,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有件事情是需要公主你來決定的。」南宮笙笑著帶頭往教室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是要決定宴會在長樂宮的哪座宮室舉行啊!」